的脸色,郭伯礼连忙问道。
“开会吧,电报估计明天上午就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甲本的心里更烦了,他走出了办公室,走到阳台,凝视着夜空,默默的吸起烟来。
太快了!
尽管心知这是早晚之事,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一切竟然会这么快——裁军!第79军要做好裁撤准备!
太阳升起一竿子高,挺红,但还没有暑气。
走出营房的时候,李永民眯着眼睛朝着天空看了一眼,似乎是享受着这朝阳,他的身材并不算魁梧,那有些凌乱的胡子,似乎掩去了他的精神头,他今年36岁。16岁的时候为了吃口饭北伐军,从北伐到剿匪,再到抗战,20年里转了大半个中国,做的事反反复复只有一件——打仗。他记不准自己的生辰,却说不错每个战役、战斗的日期。战火把他从一个娃娃烧铸成一条汉子,生死在这条汉子的面前出没得太频繁了,反而成为他生命里最容易忘记的问题。
不过,也不知道是年龄大了,还是打了20年的仗心累了,或是其怎么了,现在他的心里反倒成天寻思着,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甚至在来到这里之后,还特意报了俄语班,在他看来,自己都快40了,回到内地找媳妇也不见得容易,于是寻思着在以后能不能在这里定居,然后讨房媳妇,这里女人多,男人少,只要愿意总能找着一个俄国或者当地女人做媳妇。
想着,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基地附近牧场上的那个叫阿丽依莎的女人,她的丈夫去年被政府征兵后,就再也没有了音信,三个月前,李永民率领连队在那里进行搜索训练时,在她的帐篷里讨了口水喝,再然后两人便认识了,在过去的三个月间,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带着饼干、罐头之类从军人福利社里买的东西给她。
想到她那两条长长的大辫子还有那双如宝石般的大眼睛,李永民那张黝黑的脸上挤出了灿烂的笑容,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象着,也许和她一起养牛养羊,那日子过起来也不错。
依如往日一般,李永民把排里的事情和值星班长交待之后,便背着挎包离开了军营,基地很大,需要乘公交车才能离开,当他在站台等公交车的时候,碰着了团长的车。团长是从师部指挥楼里出来的,怀里揣着个印着“机密”字样的牛皮纸信封,心情有些沉重。那里边是军事委员会核批下来的诀议——一份有关“第194师裁撤”的文件。车上的团长看到李永民,这个团里最老的老兵,便吩咐司机停下车。
“李排长,去什么地方?”
“报告长官,我,我出去一趟!”
“上车!我送你,”
团长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了声。
“长官,我……”
“废什么话,去那,我送你!”
坐上了车,李永民看着年龄经自己还小几岁的团长,脸色似乎有些不对,神情凝重的团长朝着车外训练场上正在训练的战士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李排长,你当了二十年兵了吧!”
说着,团长扭头看了眼身边的李永民,
“民十三年,在广东当的兵,到今年正好二十年。”
“李排长,老家是湖南的?”
“是,湖南的”
“咋样,老家还有人吗?”
“早没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出了基地后,团长看着基地外有些荒凉的草原说道,
“李排长,你想过吗?要是有一天,不当兵了,你干啥?”
不当兵干啥?
团长的问题,让李永民一愣,虽说先前他想过,可这会面对长官的问题,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干啥……过着呗,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李永民的回答,让团长沉默了下来,在离开基地十几分钟后,瞧着那条小路,李永民连忙说道!
“团长,我到了!”
“去那?”
原本还以为李永民是要到镇子上的团长先是一愣,待他瞧见远处的一个牧民的帐蓬时,原本看似有些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好了,就不送你过去了……”
待李永民下车的时候,团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从车里拿出条烟来。
“李排长,这条烟你拿着!”
“团长,这……”
“别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爷们!在这地方,一条烟顶半头牛的价钱,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