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脸色铁青的走出诊室时,被带着情绪的推门的声惊扰的周律苒和柳玉全都望了过去,对未来大舅子的性取向心知肚明但才知道知道大舅子在‘追求’华语的柳玉一时没弄清状况似的愣在了那里,周律苒撂下筷子站了起来,脸上是恰如其分的关心和疑惑:“小语哥,怎么了?”
气头上的华语哪里想的到,诊室的门其实没有那么好的隔音效果,他和周律也争执声完全可以透过门板传出来一部分,他现在心里怒的,脑中想的都是周律也打着做朋友的幌子接近他窥探他算计他,平日里的好脾气好教养全都被这种被骗兼被耍的愤怒打压了下去,他谁都没看也谁都没理,冷着眼冷着脸走出了诊所。
雨势依旧是那个多愁善感的样子,即使一路淋回家也不见得会湿透,所以有心给他些时间缓冲的周律也没有跟上去。
“哥,不会出事吧?”周律苒有点担心。
“他又不是一点冲击都承受不住的小姑娘,能出什么事?”话说的很理智的男人神情也是如此,只是他追逐着华语背影的眼睛又不像是毫不担心。
被这个计划中的插曲一影响,盘库肯定是没法继续了,但为了盘库而弄乱的储藏室也不能放任不管,周律苒和柳玉默契的收拾了吃到一半的宵夜,随周律也一同进了储藏室善后收尾。恢复次序从来都比搞乱耗时耗力,三个人的工作效率明显不如之前,把储藏室恢复原样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住在另一个城区研究生宿舍的柳玉不想扰室友的清梦也不想跟女友回家睡沙发,于是便留在了诊所,周律也无视了妹妹幽怨的小眼神儿,心不在焉的丢下一句“答辩结束就订婚吧。”便甩手走了。
周律苒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忽然冲上来的柳玉抱了个满怀,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的柳师兄激动的在女友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欢呼:“漫长的考验期终于结束了!”
周律苒哭笑不得的推他:“要嫁的是我又不是我哥,你还没跟我求婚呢,考验怎么就结束了?”
“我现在求行吗?”
“等你答辩结束再议。”周律苒笑眯眯踮着脚摸了摸男友的头,“你目前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明白不?”
“好吧,老婆大人。”准备讨一个french kiss做鼓励的柳师兄才把嘴伸过去,已经把车开到诊所门口的周律也就摁响了车笛,于是到了嘴边的小白兔就这么蹦蹦哒哒的跑走了。
兄妹俩回到锦绣花园的时候已经快两点钟了,又累又困的周律苒用额头抵着哥哥的后背,哈欠连天的走出了电梯。
电梯外面黑漆漆的,周律苒半眯着眼睛轻咳了一声,头顶上的感应灯立即亮了,于是亦步亦趋的继续前进,拐进走廊时,支撑周律苒的温暖后背微微一滞,然后毫无预警的离开,没有防备的周律苒差点摔个不文雅的狗啃屎。
“哥,你怎……”控诉的话在看清华家门前那个背靠着门板,双臂拢着双腿,整个脑袋都埋在膝盖里的男人时戛然止住。
周律也把自家的钥匙给了周律苒,示意她先回家,对华语的境况很是好奇的周律苒迟疑的接下钥匙,不是很情愿的走开了。
“华语,醒醒。”周律也在那把明显被雨淋过但已经自然风干的黑发上摸了摸,华语敏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脸上有个有些滑稽的红印子,他睁不太开的眼睛睨着周律也看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道:“钥匙。”
华格格出差了,不是借口,而是事实。
“丢在诊所了吗?我没看到。”
“快点还给我。”一路淋回家才发现为了干活方便而放在柜台上的钥匙钱包手机一样都没带回来,想回去拿又不想见到周律也,从而一边纠结一边跟自己生气一边被过堂风吹的很爽很销魂的悲催男人仰头看着周律也,那张睡意没有完全褪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点不是很明显但又不会让人忽略的反感。
周律也可以理解他“发现自己一直在受蒙骗所以再也不会相信这个混蛋加骗子的任何话了”的念头和心情,但是,他还是要说:“我没骗你,不信你可以问囡囡。”
进了门但却没有该干嘛干嘛去的周律苒耳朵贴着门板,心里说:“我作证,老狐狸没撒谎。”
华语看了他半晌,头疼似的捏了捏眉心,然后略显吃力的站了起来,绕开周律也,慢慢的朝电梯方向走,抱膝久坐的腿脚都有些麻痹感,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僵硬。
“华语,你去哪儿?”周律也跟了上去,可华语连个眼神儿都吝于给他,兀自走的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