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那泡沫没蹭干净的手就反应过来。
“幼稚。”华语把毛巾往他手里一塞,端上水盆往门外走。
周律也在他身后说:“这叫情趣,和幼稚是两码事。”
这两口子小试生活情趣的同时,邹琦在厨房摸了两个西红柿,洗完之后跟成一一人一个,一边啃一边感慨,还是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连种出来的瓜果都格外可口。
华语进厨房的时候,成一正在给邹琦擦手,这种只在亲子或热恋情侣之间比较常见的小举动发生在一对老夫老妻身上却不显违和,反而有种相濡以沫的和谐感。
华语不想承认自己在见到这副画面时涌现的第一感受是羡慕,可羡慕就在心里,他骗的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华语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出柜,畏惧依旧,但向往也更深,那个胆怯的华语被随心而动的华语纠缠的静不下心来,招待成一夫夫时显的有点心不在焉,对他和周律也的事略知一二又极为精敏的成一私下里问周律也进展如何。
周律也笑答:“缓慢的看不出进展。”话虽如此,可也不显苦闷,华语毫无怨言的照顾着他,对他的伤势比他自己还挂心,但并不是为了他痊愈后速速拉开距离,所以他是真的不苦闷。
从小院儿出来以后,邹琦问丈夫:“你说他们还要多久?”
成一一边给爱人系安全带一边说:“让一个打心底恐惧出柜的gay出柜比掰弯一个真正的直男还要难,具体要多久谁也说不准,可以肯定的是与目标明确的律也相比,左右为难的华语要痛苦的多,不过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只是局外的看客,没必要搀和进去。”
“你都把人送到这来了还有脸说没搀和进去?”邹琦对丈夫嗤之以鼻,他是个寡情的人,即便和成一一同生活多年,他也没能学会乐善好施。
“我不过是知恩图报,帮律也一点擦边忙,再多的我无能为力也无心去做。”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成一发动了车子,带着爱人离开了。
住进小院儿的第二晚,没有娱乐项目的两个闲人不到九点钟就上了床,两床被子,两只枕头,被子里的人睡衣睡裤穿的整齐,尽管距离近的很考验人,但也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
华语对成一和邹琦的爱情故事有点好奇,周律也就把他所知的那些说给他听了,同性之间的爱情里总是心酸多过甜蜜,邹琦和成一也不例外,他们的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出柜之后不被家人接受,那些已成过往的事现在说起来可以轻描淡写,但当初的无奈苦楚却是当局者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
“成一找到邹琦的时候,邹琦已经被他父母被送到疗养院去了,他一条腿被打断了,成一被人拦在门外的时候,他是拖着伤腿爬出去的,成一红了眼,打伤了护工和保安,硬把邹琦抢了出来,邹琦家里有些背景,他们惹不起只能躲着,这个院子就是他们那段时间用来藏身的。”周律也其实不太想把这些事说给华语听,华语很敏感,而且在出柜一事上很胆怯,他怕这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不幸吓到他,但他又想告诉华语,只要努力争取,再多的磨难也阻隔不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
华语不否认他为邹琦的勇敢和成一的执着动容,但他更加在意更想知道的是,邹琦的家人是不是到现在还不肯接纳他们。
周律也沉吟着说:“邹琦很固执,常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尽管他的父母也很强硬,但也没能拗过他,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那他现在和家里关系好吗?”
“听成一说还可以,不过邹琦向来我行我素,出柜之前和家里的关系也没有多融洽,也就成一拿他当宝。”周律也侧过身,给华语拉了拉被子,“好了,睡前故事就讲到这,早点睡吧。”
华语还沉浸在故事当中无法自拔,闻言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周律也也不确定自己讲的这些会让华语更胆怯还是更动容,追求华语可以说是他目前为止经受的最棘手的难题,他把该用的心思都用到了,能下的本钱可以说没有保留,至于后续如何发展就只能边走边瞧边调整了。
转天晚上,华语接到了会计师的电话,他这些天忙于照顾周律也,把会计师冷落了个彻底,会计师倒没不高兴,她是被爱情坑过磨砺过的人,也过了为爱痴狂的年纪,打给华语不过是问一问,他是太忙了还是有了其它想法,字句里一点怨气都没有,就是纯粹的询问。
华语看着坐在一旁为给他削水果的人,心里不由升起一种像是焦躁又非焦躁的情绪,他拿着手机去了院里,站在清冷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