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来给雪林姐姐买些胭脂水粉,虽然客人们时常会命仆人送来价格昂贵的,却到底不如自己亲自挑选的。段昔其实只到过红袖楼一次,并且是当地一名富商请客。对雪云来说,段公子与寻常客人不同,别人再喜爱她们,也视她们如低贱的蒲柳,段公子不一样,他眼里的不是爱慕,亦不是赏玩,而是暖融融的亲和。只是见过了一面,她与雪林姐姐便对段公子念念不忘,没想到此时竟遇上了他!贸贸然打了声招呼后,雪云这才发现段昔身侧的宁如谦,顿时羞红了脸,低下眉眼,往段昔手里塞了个小小的香囊,轻声道:“段公子,这是我做来一直想送给你的,没想到能在这街头遇到你,希望你能收下。”说完便急忙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身道:“还有,雪林姐姐也很想再见你一面。”人群中,雪云纤细的身姿显得愈发秀丽。段昔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囊,又看了看宁如谦,这回真是喝花酒证据确凿,百口莫辩了。宁如谦神色如常的看着他。段昔却觉得背脊冷汗涔涔而下,手中的香囊就好似一块烫红了的铁块,不单甩不开,还黏在手上,烧得他就快皮开肉绽。宁如谦往前走,段昔跟上去,一边解释:“师父,我是情非得已。”“哦?”宁如谦看他。段昔猛点头:“我没有过夜的。”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剪了自己的舌头!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啊!是在表明守身如玉?……段昔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宁如谦顿了片刻,又应了一声:“哦?”并深深看了他一眼,就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段昔佯装镇定道:“花魁的过夜费很贵的。”他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只童子鸡。他只是缺乏实战经验而已,那些房中术他可是研究彻底的。更何况,他早就发现,除非想着师父,否则……这些事,绝不能让师父知道。宁如谦没有回话,而是拿走了他手中的香囊。段昔不明所以,只能忐忑不安的跟在后边。气氛变得尴尬,浮动着的是暧昧不清的情绪,宁如谦捏紧手心的香囊,他忽然发现在段昔的身边,原来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龙音之所以会想要将段昔困在若水宫,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除非必要,他甚少在段昔面前摆出师父的架子,便是自称,也未曾称过“为师”,可一年复一年,为段昔想得多了,到了此刻更是舍不得外界伤他分毫。他早已不留恋江湖,段昔却才初出茅庐,他可以归隐,不受外界纷扰。段昔呢?段昔愿意受这样的委屈,有想过往后的事情吗?近在咫尺,反而情怯。
徒弟在下五
容府大少爷大婚当日,容老爷没想到宁如谦竟也前来道贺,顿觉万分荣幸,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见到段昔,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段公子,小儿真是受你照顾了,若非有你相助,恐怕是……哎,不说这个了,里面请、里面请!”
容府宾客如云,人声鼎沸,容老爷和容大少爷招呼了宁如谦与段昔二人片刻后,便又要去招呼其他客人。
段昔叫住了身旁经过的容府仆人,问道:“你家小少爷呢?”
仆人笑道:“正在后花园呢,说要准备一份大礼给大少爷。”
“哦?”段昔一听,对宁如谦说道,“师父,我们去后花园看一下如何?”
宁如谦颔首。
沿着张灯结彩的走廊一直走,容府不愧是大富之家,里头是院落套院落,回廊曲折,幸好有仆人在前头领路,不然都不知要走到哪里去了。
首先看到段昔的是书童朝生,只见他急忙拉扯埋首在花园旁边的容铮,连声道:“小少爷、小少爷,段公子来啦!”
容铮惊喜的抬头望向段昔来处,脸蛋上还沾染了泥土,本就是带有几分稚气的娃娃脸,此刻看上去更显小,他起身手也没擦,便快步走向段昔,高兴的说道:“段昔!我可盼你好久了!上次在杭城真是不过瘾,若不是我染了风寒,你肯定能带我去不少地方玩儿。”
段昔的眼睛微微一眯,神色略带诧异,看到容铮身后的朝生对他使了个眼色后,虽不明当中原由,却也还是不露痕迹的笑道:“可不是,对了,这是我师父宁如谦。”
容铮瞪大眼看着一侧面容俊美却神色淡漠的宁如谦,半晌才呆呆说道:“师父你好像仙人……”
段昔听了乐不可支:“容铮你还真是……”
宁如谦倒是正经的答道:“很遗憾,我并不是仙人。”
朝生苦着脸小声道:“小少爷你又失礼人了。”
容铮脸一红,道:“我先去把给大哥准备的礼物弄好,段昔你们慢慢玩啊,别客气。”说着又吩咐朝生,“你不用跟着我了,看看段昔和师父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朝生忙点头应允,便对段昔说道:“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