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快结束的时候,纪策绷不住了突然笑出来,呵呵呵地全身直颤。梁上君也乐了,仰着头笑,长长地喷出一溜儿白烟,一手拎起八一杠摸着,一手搁自己头上挡太阳。
每次车子转弯的时候,车上的白菜从这边滚到那边,没个消停,他们蹲着也蹲不稳,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正遇上个急拐,梁上君趁着惯性凑到纪策耳朵边上说了句:“嘿,你逃得掉么你!”
纪策望着他似笑非笑:“有人两手都抓着枪呢,我真逃不了。”梁上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脸上一下有点泛红,蹲回原位不说话。
真逃不了,这战局必须得两个人玩,一个都逃不了。
王斌从驾驶舱的后视窗瞄了眼,之后就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他支着手肘,取下眼镜揉着睛明穴。窗外的景不快不慢地往身后掠过,他闭着眼,没有实景入眼,但能感觉得到光影的变化。慢慢地,好像那些光影照出了一些鲜活的画面。
男孩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焦急地问对面的少年:“画好了没有画好了没有?”
少年咬着笔杆子,看看他又看看画,道:“你别催啊,马上好。”
那幅画很简单也很漂亮,男孩的脸嵌在一个窗框里,微微有些偏,脸上的每一处都在傻乐着。窗框外飞着软软的柳絮,那少年把那一瞬柳絮飞翔的姿态都留在了画里。
……如果你也有这样的胆量,如果你也敢一枪爆了那辆车的轮胎……
可能今天一切都不一样。
也可能,什么都不会改变,因为我们都窝囊,我们,都窝囊。
大家普遍认为纪王八这回是一去不复返了,这等不用卖命还能升官发财的好事,摊到谁的身上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吧。另外大家也都知道,纪连跟梁连从来不对盘,他一走,就是梁连称霸武林的时代了。
“梁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糙子在寝室门口振臂高呼。
“梁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一干凑热闹的随声附和。
梁上君抱臂噙着笑,问:“什么情况?”
糙子:“恭喜教主成功击退魔教妖孽!我们正义教终于扬眉吐气,推翻了那座大山!我们从此站起来了!我们人民当家做主了!”
梁上君乐了:“合着你之前是跪着的?哦,听你的意思,我之前都让你们受尽委屈了?我被那魔教妖孽压着打了?”
糙子一听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味?虽说梁连刚来那会儿确实被纪策镇得死死的,虽说梁连这半年来确实受尽了纪策帝国主义的欺凌,虽说……那什么,但不管怎么样,梁连可是一直带着他们在革│命啊!怎么自己一番感激涕零的肺腑之言到了梁连那儿就成了冷嘲热讽了?
“教主明鉴啊!我周凯誓死效忠绝无二心,我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梁上君走到糙子跟前,亲切地揽着他问:“东方不败,葵花宝典练成了么?”
旁边的人忍笑忍得发抖,糙子的脸间歇性抽搐,瞅了瞅梁连和蔼可亲的神情,他想着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于是一把拖过无辜的鱿鱼,深情地望着他说:“莲弟!莲弟!你帮我跟教主解释一下吧!”(莲弟:杨莲亭,东方不败的相好。)
尤禹额边一根青筋暴起:“莲你妹啊!”一边猛揍糙子一边咆哮:“死一边去!你他妈给我死一边去!”见拳打脚踢无效,他只得向教主请命:“教主,在下跟此人绝无任何瓜葛,恳请教主明鉴!教主,请将此叛贼剥皮抽筋,然后做成人彘扔了吧!”
梁上君道:“准了。”
周凯绝望了。
结果那天梁上君临时给他们召开了一场誓师大会,他说:“那妖孽此番是去修行九阳神功了,待他出关之日,必将再度掀起腥风血雨,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今天的训练全部乘以1。5,全面备战!”
有人不乐意了:“梁连,这不可能吧,不是给调任到国安部了嘛?回不来了吧!”
梁上君没有多做解释:“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都他妈给我闭嘴!训练!”
那人绝对会回来,除非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
是的,纪策差点就经脉尽断了,在那样一个地方,纵使他再沉着再坚定,也顶不住源源不断的压力。
王斌要他留,他从未见过王斌那么地强硬,好像是在恨他在报复他一样的挽留,一份份的文件压下来,本是签个字就能摆平的事,愣是政审给他审了七天。那是个让他畏惧的战场,他觉得自己随时会习惯性地服从,随时会缴械投降。
但是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