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护咱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不受日本子欺负。咱们都是党团员和坚决分子,咱们要给中国人做脸争气,就是让日本子打死了,也不能装熊!
李福臣宣布红军游击队纪律,听从领导,服从指挥,维护群众纪律,不拿群众东西,尊重妇女,作战勇敢,关心阶级兄弟,等等。
接着宣布编制为一个中队,中队长李福臣,支部书记赵华瑞,下设3个小队,也都任命了负责人。
李福臣和赵华瑞打开麻袋,开始分枪。
1支俄造连珠枪,1支别拉弹克(一种威力很大的俄造单发猎枪),两支匣子枪,10来支铁公鸡(一种单发手枪),剩下的都是老洋炮。这些枪是“九一八”事变后,县委积攒的家底,有花钱买的,大都是各级党组织收集的。
李福臣说没分到的别生气,咱就这些本钱,有了本钱就能生利。
胡子还有个报号呢,这红军游击队叫个什么名字呀?有的说咱们是汤原人,叫“汤原游击队”。有的说县委讲“创造苏维埃红军”,就叫“汤原红军”。都觉得叫“红军”没错,“汤原”两个字也得有,那也得从全国往下排呀?有人说全中国有多少红军,怎么排的,俺不知道,听说南满有个32军,这么排,咱们就叫“中国工农红军33军汤原游击队”吧。
红33军汤原游击队,就这么诞生了。
近一半人徒手的游击队,向山里进发,去杨家屯缴地主杨发的枪。
杨发家的大院套,青砖围墙两人来高。那时去个屯子,老远就能看到这样的大院套。东北胡子多,民间枪也多,有钱人家高筑墙,养枪养炮手,防胡子。像汤原县太平川姓耿的大粮户,有300多支枪,4支手提式,2挺机关枪,10门小钢炮,炮手能编制一个营。炮手把胡子打死在院里院外,东家赏钱不一样,院里加倍。那时谁家养个有名的炮手,打枪百发百中,就能镇住一方胡子,当然东家是要出大价钱的。一些较大的村屯还组织队伍,有钱人出钱,当头,穷人出人,叫个“自卫团”什么的,民间都叫“大排”、“大排队”。“九一八”事变后,遍地起胡子,连一些县城的有钱人也纷纷组织各种武装,保护地面。
两个壮汉蹲在墙根下,一个更壮的汉子在上面,把块绑着绳子的百来斤的大石头,“咕咚”一声过墙去,一个个就拽着绳子翻过墙去了。
胡子偷袭、抢劫有钱人家,常用这法。没吃过肥猪肉,也见过肥猪跑——这回游击队也“吃”上了。
杨发披着棉袄,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屋,黑灯瞎火辨不清进来的是些什么人,点头哈腰地说兄弟们屋里坐。又回头喊老婆:屋里的,快掌灯,给兄弟们烧水。
赵华瑞说:杨发,你听好了,俺们是打日本子的红军游击队。反日救国,人人有责,日本子来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俺们游击队缺枪使,你老杨那5支枪放着也生锈,先借给俺们用用,俺们打借条,打完日本子就还你。
大兄弟讲得有道理,俺杨发也是中国人,早有心反日。只是这枪是前几年的事了,这两年兵荒马乱的,早叫胡子起走了。杨发点头哈腰地哭穷。
李福臣道:你那枪埋在哪场,俺们早知道,不信,咱们去起?劝你还是趁早放明白些,给自己个留个反日的名声,比什么都好。
那是,那是。这小子还想继续耍赖,李福臣和赵华瑞的匣子枪,就从腰间拔出来了。
有人是舍命不舍财,杨发是要命不要枪,其实哪至于呀。如果就是一口咬定没有了,那也就是翻一翻。没翻到,有人气不过给他几下子,赵华瑞还得赶紧制止。
从地窖里抱出5支三八大盖,包着油布,乌油发亮,大家乐得合不拢嘴。
老杨,谢谢你了,打日本子有你一份功劳。李福臣说着,带队伍走了。
出师得胜,大家兴致很高,继续向山里进发,去创立苏维埃政权。
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宋朝理学家绍雍的这首《蒙学诗》,就算是不知哪朝代的何方人士写的,诗中的景象,也肯定与这片生我养我的黑土地无缘。
以很零星的农家形成农村,一般的相隔数里或数十里,有几家或十几家的农村家(聚居的至多十几家)。多半以一地主的土地形成一村,在这一地主之下住有一、二十家佃农。
这是1930年5月22日《张光前关于清原、柳河一带农村状况的调查报告》中的一段话。清原、柳河属南满,南满是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