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1940年后陆续退往苏联,怕带过去传染病,过界后都脱得一丝不挂,衣服烧了,洗个澡,再见面,你是谁呀?认不出来了。
不断有媒体报道,湖北省神农架发现野人。有关方面多次组织科考队实地调研,一无所获。而从1938年开始的四年多里,“不吃人饭,不拉人屎,不走人道,没人味了”的东北抗联官兵,除了扛枪打鬼子,那模样和生存状态,与野人有多大区别?
有资料说,当年东北的中南部,每年无霜期平均为150天,北满只有125天。今天的黑龙江,也是雪花飘半年。这样说比较抽象、概念,最冷时究竟能冷到什么样子?老人们说,那时没有天气预报,那时天比现在冷,现在估摸着,零下30多摄氏度是常事,腊月零下40多摄氏度不算啥。“头九不算九,二九冻死狗,三九四九石头裂口”。石头怎么冻裂口不知道,你瞅着小鸟飞着飞着就掉下来了,夜静树冻得咔吧咔吧响,冰面、地上冻裂的口子能别断马腿。
有房子住时省衣服,鬼子军装穿一冬没问题,普通棉衣穿烂了,天也快暖了。待到天大房子地大炕,森林是故乡,普通棉衣有时两件也挺不过一个冬天了。
吃粮拿命换,穿衣也一样。
秋冬季作战,敌尸被扒得光溜溜的。
秋风起,雪花飘,官兵还身着单衣,当领导的就满嘴燎泡了。
没有棉衣,就熬不过这个冬天,队伍就会垮掉。
服装我代为想办法,实在无着,进攻某地,以武力扒老百姓衣服,更换,穷的给大烟土换,富的没收。
这是1936年11月16日,×××(笔者将姓名隐去,下同)给×××信中的文字。而这时距从1938年开始的更严酷的冬天,还有两年。
1937年11月14日,《柴世荣、关书范关于敌情及我军状况等问题致周保中、宋一夫的信》中说:
所谓抗日军的时令病不断的复发,军本部直辖部队三团教导团还没有发生这一时令病,但在南方部队二军五军三团一团,叛徒拐枪逃跑真是不一而足,自然是教育不够,是复发时疫病一重大因素,但一味是驻不着房子,打小休蹲山亦是促成这一病之动因,除非达到红军战士彻底觉悟程度亦许会消灭这一缺点。
抗联老人说冬天是个汉奸,不光因为天气寒冷,老天爷“叛变”了,连土地爷也“投敌”了。大雪改变了景观和地势,山里清汤林子,平原一览无余,哪儿都难藏人,一动就留下痕迹。春夏秋三季,河流到处阻碍敌人,草甸子、沼泽地根本进不去。而今,大地冰冻如铁,敌人的汽车、爬犁撒着欢儿到处跑。
前面说过,击垮义勇军的,不光是日寇,还有老天爷。
特别是一些山林队,或是山林队改编的队伍,树叶一落,“时令病”就来了,觉得没别的路了。真投降的,假投降的,有的则插枪散伙了,说是待来年春暖花开聚拢起来再干。
1937年1月17日,《王润成给中央代表团的报告》中说:
这些队伍的投降,与以前不同。在以前投降,大半都是领袖分子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欺骗下层群众投降,而这次则是因衣、食、住等问题无法解决,群众动摆,领袖又想不出办法。举例说吧,史旅的安团、刘营他们投降,是在三五年十二月与三六年一月前后,这时候讨伐队早已撤退了,可是没有棉衣穿没有房子住,一去征收给养就得打仗,并且无处去弄。为了这件事刘营长在密营里哭了三天,最后宣布谁能干,谁就领导这些人干,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离休前为国防科工委副主任的彭施鲁老将军,笔者采访时八十三岁,白发浓眉,目光有神,思维敏捷,谈吐文雅,学者风度。
他1916年生于河南省武陟县一地主家庭,先后就读河南焦作中学和北平弘达中学,1934年入团,1935年入党,并于同年与在焦作中学的同班同学王静敏一起被派往东北。
负责送他们去东北的交通员叫李义臣,山东人,在东北待过多年。三十多岁,中下个头,宽肩阔背,一张脸上方下圆,浓眉大眼,话少,好像不会笑。他的“身份”是个那时常见的江湖卖艺人,彭施鲁和王静敏是他的“徒弟”。出发前约定,沿途两个人尽量少说话,一切由“师傅”应付。
从北平坐火车到山海关,过去叫出关,这回是“出国”——那边是“满洲国”了。
“出国”自然麻烦,买张火车票,这证那件的,恨不能把你祖宗八代翻个底朝天。3个人找个小客栈住一夜,第二天早饭后背着行李卷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