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中、宋一夫的信》中说:
自日本法西斯强盗更进一步的实行其归屯并户毒辣政策以后,的确增加我们更多的困难,因为没处吃没处住,有些失掉民族自信心的分子,就有了动摇的表现,日寇的奸细也就趁机鼓动,因此在旧历三月间就有一师二团一连的叛变,逃亡江东,三师七团三连有四个弟兄叛变当小线,在旧历四月初旬二团受了日寇奸细刘龙海的挑拨,把副官长张文青、科长金铎、队员李浩顺三个同志用斧子砍了,带领全团投降义顺号。其中有六个同志带枪跑回来了,警卫连前后叛变的共有八个,其中三个当小线,三个投降,两个踪迹不明。正月间一团有三个叛变投降了,地方工作叛变投降的一个,叛变未遂被查出处死的五个,二师先后叛变的有五团(好胜)九人,七团(占一)全团,八团(孟尝君)二十多人,四团六人,六团(三江)全团叛变又缴回来了。
1939年6月15日,《中共北满省委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说:
从去年五月到今年五月这一年中间,队伍重要损失,并不是作战中受损失那么多,而是多部分都叛变逃跑的。
三军二师五十余名在蓝志源叛变下(省执委)(二师师长),暗杀二师最有历史的同志二十余名过后,投到方正。
去年九军零零碎碎投敌共二百余名,十一军投敌大概能有四分之三的比例。
1939年3月24日,周保中在日记中写道:
不但平素革命军队基础不稳的部队大批叛降日贼,即较巩固的中心军队亦起动摇,因日贼广泛利用叛徒而动摇乃益见扩大,以致发生上级干部重心领导干部都起始动摇逃亡者。
而下层战斗员之动摇叛降,犹如湍急之水势下流难返。
曹曙焰老人说:
军部有个秘书叫赵伯华,那时都叫副官。我原来的名字叫“曹文官”,他说不好,我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那时我非常尊敬他,认为他有学问,就说行呀。他在雪地上写了个“曙”和“焰”字,说“曙”就是天刚亮的时候,人们常用“曙光在前”形容胜利在望。就像咱们抗日救国,现在正是冬天,把日本子赶走了,春天就来了。“焰”呢,就是火焰、烈焰。抗日战士的决心、意志,要像烈焰熊熊,烧掉困难,烧死敌人,迎接胜利的曙光。
1939年冬天,这个赵副官跑了。是投敌叛变了,还是跑哪儿迷起来了,我不知道。反正那冷啊饿呀,他是没扛住。
这年冬天,我和团部一个唐副官,叫唐玉崑,在桦川县南山里筹粮。山里有炭窑、木营,跟他们讲抗日救国,说我们是先遣队,大部队在后头。我们俩没带钱,先给他们打欠条,弄个百来斤,背出几里地,找个地方插起来。唐副官认为用不着背那么远,说过几次,我也没起疑。又说咱们别弄粮了,募捐要钱多省事呀。这下子我什么都明白了,那时金子也不能当饭吃呀,这不是想捞钱走人吗?
我看他一眼,这一眼看坏了。那之后不管干什么、去哪儿,他非让我走在前面不可,等于撕破脸皮了,就差没把枪拔出来了。开头真是提心吊胆呀。一天24小时,吃饭,睡觉,拉屎,撒尿,背粮,累得趴雪窝子里喘的工夫,谁想整死谁,那是随时随地的事儿。
晚上筹粮,白天睡觉。听他打呼了,我动一下,他扑棱爬起来,就去摸枪。我假装翻个身,就能感觉到他坐那儿发愣。有时把目光迎上去,四目相对,他就避开了。他心虚。这样几次后,我就不大管他了。也是真乏真困。那时那人生呀死的,也不像现在看得这么重。那时再不想死的人,也难免想到活着遭罪,死了享福。
不过,如果那次筹粮的钱带在我身上,今天咱爷俩能不能唠上这嗑儿,可就两说着了。我和他肯定得见血,起码死一个。那时掌管经费的人,一定是非常坚定、可靠的人。稍微不坚定,见财起意,让钱弄活心了,带钱就跑了。
半个来月,连队来了,团政委姜信泰也来了。我们俩都向他汇报了,一件事就听到两样话。姜政委肯定更信我的,可那时那人让叛徒闹得没底了,连省委书记都叛变了,谁还敢给谁打保票呀?我看他的意思,是观察几天再说,这样也对。
背粮时,背篼和长枪放在山坡雪地上。天快亮了,发现唐副官没了。姜政委叫声不好,连长王庆云也跟着往那儿跑。两个人的背篼都被翻过了,40多两大烟土和两块金条没了——唐副官早就盯上了。
谢文东和李华堂
七七事变后,伪军哗变出现一个小高潮。其中较大的一支,是驻依兰飘汤河的伪29团,团长姓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