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连生,生卒年、籍贯不详,有资料说1937年8月任中共绥宾区委宣传委员。“供词”一番后,这个可疑的角色,在陈绍宾任支队长的9支队当秘书,还有说是宣传科长。证据确凿、没有疑问的,是这小子1940年10月叛变投敌,致使讷河县委被破坏,党员、救国会员180余人被捕,县委书记任子奎和小孔等人被害。
问题在于“供词”之前,这个十分可疑的角色,是不是就是潜伏在赵尚志身边的奸细、特务?
陈雷老人说,后来冯仲云告诉我:我们上了尚连生的当,他1937年被捕过,当时就叛变了。
我问有证据吗?老人说,我只是听冯仲云这么说,这个人说话,肯定有谱。
一些老人说,那时日本鬼子怀疑个人,可以到处调查、取证,平时可以培训、派遣特务、奸细,可以利用叛徒,它有系统的特务机关,还有各种各样的敌伪组织。咱们有什么呀?特别是1938年后,怀疑一个人,相信一个人,通常都是出事了,才能恍然大悟,大吃一惊。
新中国成立后,许多知情人都在。可一场“文化大革命”,别说冯仲云们了,连省市县的一些党史工作人员也跟着受牵连:你们这不是为叛徒、特务、胡子歌功颂德吗?
永远开除党籍
1940年1月28日,《中共北满省委关于永远开除赵尚志党籍的决议》中说:
北满省第十次常委会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巩固党的本营,以铁的党的纪律一致通过永远开除赵尚志党籍的决议,并号召北满全党同志,无情的开展反对赵尚志的反党反革命的行为和企图,反对他极端忌妒主义的英雄——赵尚志的斗争。
正在苏联参加第一次伯力会议的赵尚志,不知道自己的党籍已经永远地没了——他是近两个月后才知道的,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党籍是每个共产党员的生命,因为我参加党作革命斗争已将十五年,党的一切工作,就是我的一生的任务,我请求党重新审查,同时我认为党不能把我从党的队伍里清洗出去,那将是同使我受到宣布死刑一样,我万分的向党请求党的审查,给我从组织上恢复党籍。领导我的工作,我不能一天离开党,党也不要一天放弃对我的领导。
5月31日,已经是2路军副总指挥的赵尚志,“再一次向省委请求”:
以前由冯同志转去的请求书我希望党组织应予检查和解决,我请求检查后迅速改变以前的决议,并通知吉东党组织和我,这是我急切盼望的,并希把与我有关连而被开除出党的其他同志也能得早予解决。
6月20日,《金策给赵尚志的答复信》中说:
北满党大多数同志重新讨论决定:只取消“永远”的字样而改为“开除赵尚志党籍”,其他不可能减轻的,现在金策同志代表北满党通知尚志同志希知照。
《中共北满省委关于永远开除赵尚志党籍的决议》中,说赵尚志“屡次受过党内处分”。在赵尚志三十四岁的人生中,无论受过多少什么样的处分,比较巴彦游击队失败后那次同样是错误的开除党籍,同样强烈地希望、请求恢复党籍,有两点不同。一是那次开除与恢复更像一笔糊涂账,赵尚志“是执行了右倾机会主义的路线”,“当时省委执行‘左’的机会主义路线”。那是个初始的幼稚的朦胧的时期,正值贯彻北方会议路线,巴彦游击队失败了,而执行中央路线是不可能失败的,就牛头马嘴地硬往路线上对。这一次,无论开除、还是要求恢复党籍的理由,都是明晰的、具体的。二是那次赵尚志拒绝承认、检查错误,公然找省委领导理论,言辞激烈,一年多后满洲省委准备恢复他的党籍了,仍然不依不饶似的不满意。而这次,显然冷静、理智、成熟多了。
单立志老人说,第一次伯力会议后,赵尚志到我们2路军当副总指挥。1940年夏,总部派我们几个人送赵尚志去苏联,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这个人一点儿架子没有,一路上跟我们唠嗑,有说有笑的。问我哪年参加革命,多大年纪,家在哪儿,有什么人。他说你都二十九岁了,赶走日本子,得赶紧娶个媳妇了。我听着不好意思,大家都笑,他也乐呵呵的。那时我们都觉得他心情挺好。后来再想,可能吗?
在第一封“请求书”里,赵尚志说:
开除赵尚志的根据,现在还没有见到决议全文,据个人所了解到的是:1。根据在一九三八年一月以前我在东北所犯的错误。2。根据我在一九三九年以前所犯的错误。(3。是否曾有怀疑赵尚志是奸细,或认为是叛徒,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