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贾蔷的父母死的早,贾珍身为族长行代养之责,当中有许多顾忌,也不便说他。再加上贾蓉既然娶了亲,兄弟之间需要避些嫌疑才好,因此暗地里吩咐了贾蓉,不许他过分沾惹贾蔷。转念一想又怕外人说冷落了他,仍许贾蔷住在府里,却给他找了个新的玩伴。这个玩伴就是贾芸。想来贾芸既然当得宫中元春娘娘夸奖,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定能引着贾蔷走向正途。
贾珍将这打算半吐半露,私下里给贾蔷说了一回。贾蔷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看自己不顺眼,找人管教自己来了!他内心是个精明的,面子上温顺的应了,把贾珍哄得十分妥贴,私下里却下定了决心,要给贾芸一点颜色看看,让他还敢管自己的闲事。
这天打探得贾芸头天入学,贾蔷便纠集了学中素来和自己相厚的一干人等,趁着夫子还未来学里,先对着贾芸寻起事来。
贾蔷带来的一帮人此时也充分发挥了应声虫的作用,贾芹等人纷纷附和道:“正是。芸二爷这身,实在太过家常随意了。”贾蔷便更加得意,站的离贾芸更近了一些。他穿着精心搭配的鲜亮衣裳,越发把只穿着家常长衫的贾芸衬得灰头土脸。
贾芸家中已经败落,当然比不得贾蔷一般华衣美服,何况他也不在乎这个。如今听见贾蔷拿衣饰穿戴的事情讽刺他,说他穿的像叫花子,只是觉得他出言不逊,眉宇之间先有了几分怒色,却转念一想,自己是正经来读书的,何必跟这种人计较。因此那怒意便烟消云散了。
贾蔷这边正等着他接招呢,却见贾芸抬头冲着自己施了一礼:“原来是蔷大爷。”然后就又不接口说话了。
突然间众生身后有声音响起:“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芸哥儿穿着素淡衣服来,自有他效仿先贤的意思,当为此间读书人的表率。蔷哥儿,你们切不可为难了他。”
众生急回头时,见是夫子贾代儒,慌得纷纷低头退避。贾芸忙上前拜见了夫子,贾蔷此时也是走不得,少不得也上前唱了一个诺。
贾代儒先对贾芸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又半带惋惜半带期许的对贾蔷说:“蔷哥儿,你竟又顽皮了。既是新同学,又是族亲,何至于此?我早说过,你聪明有余,勤奋不足,若是像你先珠大叔那般用功,我们贾家,怕不得再出几个相公举人?”
贾蔷是聪明人,十分滑溜,见贾代儒这么说,明面上乖巧的跟什么似得,贾代儒却早看透他并没有往心里去,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说,背手走到堂前,开始授课。因问了几句贾芸课业的进度,知道他是个有基础的,十分欢喜,这番器重被贾蔷看在眼里,想捉弄贾芸的心思就又重了几分。
贾蔷回到宁府,早有小厮先通报给贾蓉。待到他回到自己房中,衣服还没换,贾蓉便跑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
贾蔷似笑非笑了挑了眉看贾蓉:“这般急吼吼的跑了来,也不怕别人笑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老婆归宁,几个月没回来了呢!看把你给急的!”
贾蓉立时隔着衣裳往他身上乱摸:“好人!你便是我老婆!我哪里还有别的老婆!”
贾蔷便轻轻啐了他一口:“放你娘的屁,爷们儿可是纯男人。再说爷们是女人,看老子不大耳巴子抽你!再者说,现如今在你们家供着的那位,难道是泥土木雕塑的不成?那是合府里都夸奖的,又长得花容月貌跟天仙一般,我哪里比得过人家?若是人家往上头一告状,我又成什么人了!”
贾蓉急着剖白自己:“现如今连府里的下人也知道,我和她从来都是各玩各的,父亲既不让我管束她,我也忍了,她难道还反过来管我不成?”一边和贾蔷隔着衣服摩挲起来,不多时便气息粗重,十分情动的样子。
贾蔷轻轻将他推了一推:“你自找了丫头小厮混去。你父亲那些年那般疼我,现在竟也开始疑我了。我并不敢招惹了你去。”
贾蓉愣了一愣,方咬牙说道:“真真是小狐狸精一般的人物!既已经招惹了我,哪里由着你逃了去!”一边扒他衣裳,一边抱着亲嘴儿。贾蔷微微挣扎了两下子,也便由他去了。
雨住云收之后,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笑闹。贾蔷闲闲说道:“只怕你父亲疑我甚深。前些天说要我搬出去住,幸得找了一个由头,方搁在那里,还不知道后事如何。如今又找了个什么叫芸儿的管束我,生怕我近了你身似的。”
贾蓉笑道:“你又多心了。若真的要管束你,自然是给你讨个老婆来管。那个芸儿不过是你的新同学,我又从来不去学里找你,他又知道什么?”
贾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