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隽笑笑道:“在大街上议论闺房之事,毕竟不妥,待你我寻个地方坐下来,才好细细的说与你听。”
贾芸一听也是,便应了。
贾家家塾那边,贾芸走后,贾瑞便凑到金荣耳边去:“金荣,你说芸哥儿和他姐夫有勾搭的,此话当真?”
金荣道:“我金荣何时说过假话。只是瑞大爷怎么就让他这么告假走了。若是在学里被抓个现行,岂不是更妙?”
贾瑞摇头道:“你小孩子家的又知道什么。他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不知道分寸,岂会在学里乱来。现如今我已经遣了芹儿远远缀在他们后面,你就瞧着好戏吧。”
金荣一边奉承道:“瑞大叔果然周道。”心中却想着,贾芹那种人平时打打架还行,这种事情他却不够精明,不如告诉贾蔷,他必然是个有计较的。想了一想,也先告了假,去找贾蔷了。
贾瑞知道他要去生事,也乐见其成,竟不拦他,随着他去了。
贾蔷在自己家装了一个月的病,见贾蓉竟然是铁石心肠,并不理会他,心中也有些冷了。次日正闲闲的坐在院里花丛下发呆,便见金荣进来,附耳对他说了如此这般。
贾蔷没精打采的说:“如此说来,他和那吴家姐夫竟是还没有成事。亏你也来献宝似的告诉我!”
金荣一听愣了,小心翼翼的问:“怎知他们还没成事?”
贾蔷懒懒说道:“男人之间有没有奸情,眼角眉梢却是都写的出来的。若是他们真个成事,他初尝此中滋味,哪里禁受的住,怎会对那吴家姐夫这般冷淡。你谎报军情,却又敢当何罪?”
金荣一时呆住了。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可能性,道:“莫不是从前有过,如今闹了别扭,倒冷淡起来了。”
谁知道这话却触了贾蔷的逆鳞。贾蔷原是个有心事的,如今听了这话,脸黑的跟锅炭似的:“我说没有便是没有!你却又啰嗦些什么!”金荣吓得一吐舌头,自己跑掉去寻贾芹了。
吴隽带着贾芸来到酒楼上,要了一个包厢,叫了几味酒菜,方道:“你姐姐成婚这些年,并没有子嗣。其实并不能怪她。根源还出在我的身上。”
贾芸心中巨震,听他继续说下去:“我自幼父母双亡。一直长到十五岁上,族人便开始张罗着给我娶亲。我一直不允,因为我好的是男风,而非女色。”
“你——”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贾芸听到这话仍然忍不住出声责备,他把二月姐却当成了什么人?
吴隽泰然自若,摆了摆手止住他,继续说下去:“因为偶然的机会,我见了你姐姐,心中有几分喜欢。所以族里想尽了办法,甚至贿赂了你舅舅,不惜代价要做成这桩亲事。我原先也以为,我娶了你姐姐,定能把那些不好的习惯都改掉,从此一心一意的过日子的。谁知娶亲那天,我看到了你。我才晓得,原来我真正喜欢的,仍旧是男人。你姐姐只不过是你的影子而已。”
“从此之后,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我也知道贾家的爷们我招惹不起,是以刻意对你姐姐冷淡,只盼着能忘掉你。谁知,去年你姐姐归宁,我跟着来,看你竟出落的越发好了。此外,你的眼神告诉我,我们是同类。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叫我怎能放得下你?”吴隽说。
“放你娘的狗屁!”贾芸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自己好男风别攀扯别人!小爷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听你胡说,跟你来这种地方!告诉你,别什么事情都赖我们!你若自己好男风,不好女色,便趁早告诉大家你不行,趁早和我姐姐和离,别连累了她去!”说罢,也不管吴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甩手,竟自己走开了。
“哎呀,又吵架了。还是没和好啊,爷们白盯梢这么半天了!”楼下熙熙攘攘的集市中,金荣跟贾芹愤愤然说道。
吴隽一个人在酒楼之上发了阵子呆,竟自顾自的笑出声来。他果然是天真了,剃头担子一头热。果然白白被人骂了去。他迷茫不定,坐在酒楼上将那酒菜一个人吃完,见天色将晚,便溜去一个从前常去的青楼了。
他去的青楼自然是相公堂子。刚进门就被龟公认了出来,招了两个涂脂抹粉的少年赶着侍奉。又悄悄问道:“吴爷,还是从前那般吗?”
吴隽白净的面皮上少有的闪过一丝羞愧之色,点头道:“正是。你知道一向喜欢年纪大些的。”
那龟公笑着说:“明白。明白。年纪大些的,人长得硬朗,知道疼人的。”
旁边两个少年都讶然望了吴隽一眼,在龟公的警告下,立即收敛了神色。吴隽硬撑着,只当自己脸皮厚,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