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如今族里说我,他也不挡在我头里,分明就是厌了我,细想来真让人不甘。”
卜氏小心翼翼说道:“乖女儿,既然外面没有养女人,却不知道有没有养男人呢?”贾芸听了心中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竟有几分心虚。
二月姐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不可能!他好不好男风,女儿总还是看的出来的。何况家里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子。”
卜氏又疑惑的看了贾芸一眼。贾芸也心中直犯嘀咕,却不好说破。娘儿几个愁云惨淡了一夜。
第二天二月姐和母亲说要上香去,贾芸只得在旁陪同,约摸有半天的光景,终于烧好香,贾芸方松了一口气。
二月姐也很是愧疚,和贾芸同在车上时,她便将手帕里的点心拿出来给贾芸吃,口中说道;“累的弟弟如此奔波,我十分不安。”
贾芸接过点心,见是上好的荷叶酥,不由得咬了一口,正在这时,突然间外面一阵混乱,车夫惊叫道:“爷,有人劫道!”
二月姐十分慌张的看着贾芸慢慢倒了下去,方用手扶住他。
外面的车夫早已被制服,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向二月姐施了一礼,拖了贾芸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这小子倒细皮嫩肉的,怨不得咱们家爷念念不忘。
二月姐扶着车壁遥遥望着他们把贾芸拖上另一辆车子,幽幽一叹道:“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没办法。我既然是他的人,少不得为他盘算。他既好男风,我是早就知道的,又有什么办法。横竖弟弟你是个男人,就算和人做上一回也不吃亏。全当代姐姐受过了。”
二月姐等着他们走远了,才摇醒晕死在地的车夫,尖叫着大声说:“救命哪!有人劫道!”
吴隽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眼神复杂。这处宅子,原本是他结庐读书之所,后来知了人事,也在此地养过几个相公,倒被他父亲知道,气了个半死,两年后竟撒手人寰了。那几个相公也无情义,渐渐情分转薄各自散了,他方偶遇了贾家的二月姐,郑重其事的求了亲。——从来没想到这处宅子还有用武之地。
可是那日贾芸提出要置业时候,吴隽竟不假思索指了这里。他那时便明白自己对贾芸是个什么心思,明明知道这是亲戚,又是贾家的人,轻易得罪不得,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说起来,只怕是冤孽罢了。
“爷,人已经在屋里了。还晕着呢,要不要弄醒。”下人道。
吴隽摇了摇头。他缓步踱进屋子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清淡的眉眼,薄薄的唇,正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他便有些恍惚:“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若你我携手在此读书,不问外事,多么逍遥自在,你说是也不是,芸儿?”
然后他看见,贾芸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你竟——”吴隽像活见鬼了似的,说不出话。
“你竟是是我姐夫,我竟然有这样的姐夫!”贾芸忍不住一脸的厌恶之色。差点就被他暗算了去,若不是二月姐初次下药,蒙汗药的剂量放的太少,神情之间露出破绽,没准就被这个人给睡了。想来就让人觉得窝火。
“我也是——”吴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然如此,你的心事,再也不必多说。若是打了这个主意,便是一百年,也不能成事的!想来你那日将宅子地契给我,心中多少龌蹉打算,可叹你居然筹划了这么许久!倒也不必多说,改日我少不得将地契奉还给你,再无牵扯也就罢了。我那姐姐你也早日去接,你们两个夫唱妇随,倒是天生的一对,别指望我再说出什么好听话来了!”贾芸说道。本来还准备好好教训吴隽一顿,只是被自家亲姐暗算,心灰意冷,故而看也不看吴隽一眼,自顾自去了。
吴隽欲要留下他,看他那气势,毕竟不敢,只说:“此处离城十几里,你是回不去的,不如我派了车——”贾芸早冲出宅子去了。
贾芸在荒郊野外走了几里地,终于来到官道上,早已筋疲力尽,倒也有几分悔意,气喘吁吁的坐在官道边上,他早上用饭不多,去进香后又只吃了口沾着蒙汗药的荷叶酥,早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正在这时,几辆马车从他身边经过,车中有人挑帘望了一眼,“咦”了一声。贾芸此时灰头土脸,自惭形秽,又见那马车虽然外饰简洁,然而驾车的马却是十分难得的齐整,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招惹不起,也没敢动搭车的念头。
谁料想那马车往前走了几步,让贾芸吃了不少扬起的沙尘后,居然慢慢停了下来。中间那辆马车上似乎有人说了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