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麟登上马车,便把刚才的情况如实向林世海说了。
同时,也把李锴之送银票的事也交代了。
“呵呵,这笔银两,倒是可以送给钦差主使的。”
一旁的赵师爷听了之后,笑道:“他终归是被李家给打伤了,作为天子的近臣、圣上钦点的钦差,威严是绝对不能被人冒犯的。”
“林叔,您也是这个意思?”赵麟疑惑问道。
“可以的,这笔钱若是不花出去,中原书坊的李家父子,一定睡觉都睡不踏实的。也只有送出去了,他们才能放心。”林世海也是点头附和道。
这下,赵麟惊呆了,他本以为像林大叔这样的士大夫,都是嫉恶如仇,看不得一丝污垢的。
谁曾想,他并非那么的迂腐。
对于官场的潜规则,赵麟虽不太了解,可他知道此时听从大宗师大叔的意见,定会没错的。
转眼间,他们便到了钦差主使下榻的行苑。
钦差主使安诚身边的那位小太监,一眼就认出了赵麟。
“赵公子,您来了,我这就通知干爹去,您稍等。”
“有劳了。”赵麟微微一笑,随后递上了拜帖。
当然,林世海的拜帖,也是一起递交了上去。
他们并未等太久,那位小太监就匆匆走了出来。
“赵公子,干爹有请你们几位。”
在这位小太监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客厅的。
那位大太监似乎刚喝过药,大厅里还飘散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还未等到赵麟、林世海行礼,那位钦差主使的大太监安诚,已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林大人,赵公子,来,快快请坐。尝下咱家从京城带来的好茶叶。”
林世海、赵麟皆是松了口气,不过对方终究是天子的使臣,他们还是拱手一礼。
随后,二人这才依言坐下。
少不得一番客套。
无非是赵麟询问其伤势的一些客套话。
客套完毕之后,这位大太监便若有深意的看向了大宗师林世海:“林大人,如此客气,还带着赵公子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世海也知道,像这样在各种斗争中存活下来的大太监,那可是一个比一个人精。
千万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想到这,他便如实的把自己的此次前来的来意,说了一下。
“安随堂,下官以为此次李氏冒犯天威,罪孽深重,绝不可轻饶。所以,下官已把那李家嫡系三代士子的功名,全部革除。”
“同时,也都押送到了府衙大狱之中。”
林世海说到这,便看向了那大太监的神色,见他的神态平和,波澜不惊,便更为谨慎了。
果然,这些大太监一个比一个难缠。
不过,正当他想开口,为李家的支脉士子求情的时候,大太监安诚,反而主动开了口。
他抿了一口茶水,而后轻轻放下:“林大人,我家若是没有遭劫难,我也没净身伺候了当今圣上,想必与你能成为同年。”
林世海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下官当年也曾听闻安随堂您的才学,至少能进入当年翰林的。”
这并非恭维,而是确有其事。
当年,这位大太监还是举人的时候,名气还真的不小。
确实是有机会成为二甲进士,进入翰林院的。
这位大太监听了微微一笑,而后颇为慷慨道:“我记得当年,林大人您还联合几位士子,上书督察院为我家的事奔走。此事,我从未忘记过。”
林世海摇了摇头,微微苦笑:“只恨当年人微言轻,没能……”
大太监安诚,当然明白他的话,摆手笑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过,你们几位的恩情,我却是永远记着的。”
“所以,就算你没有带赵公子来,你想说的事,我也会答应你的。”
很显然,这位司礼监的大太监已经知道林世海所求何事了。
“曾经我们都是士子,也都有过寒窗苦读十余载,知道求取功名的艰难。我也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这位大太监安诚说完,便又端起那杯茶水:“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只追究他们李家三代嫡亲,其余不用牵扯其中。”
林世海听了之后,肃然站起身:“主使高义,林某佩服。”
一旁一直都未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