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下颔接住滴下的,脸颊泛红沾泪又倔犟抿嘴的表情看得她心底发痒,于是小幅度勾勾颔线。
“这是…什么意思?”
红霞低头去看她突然比的手势,脸上表情无声僵了僵,抬眼时含哭声问:“你…偷听我们讲话?”
洛漪盯着她眼睛,手腕转回跟进,纤长玉白大拇指交贴食指,让不知该作甚表情的她看清:“什么意思呢?”
红霞按下她的手腕:“你这里没人会懂的,学了也没用,就我们看得懂。”
“我想知道。”
红霞歪歪嘴,无奈耐心解释:“有表白心意的意思,但放正式里面它又太简单了,所以我们通常拿来玩笑,简单表示一下感谢和喜爱之类。”
洛漪偏头,眼里都是思量。
“怎么了?我没有讲明白吗?”
那手抽出来,重新摆眼前:“如果有天你对我如此,你希望我如何回你?”
这话问得无厘头,她照常答:“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想了一下觉得不对:“你怎么问这个,我不会比的。只有希苓爱这样打闹。”
洛漪回答得认真:“你喜欢这般打闹的,那时心绪明显加快雀跃,明朗。很少,甚少有动作牵动你变那么快…”
驳无可驳,她只能带气腔,笑着皱眉:“洛漪,你不能老窥我,会让我感觉很奇怪的。”
“不用窥,你都笑了。”
“……”
洛漪固执地看她,等着她的合理回答。
红霞张口欲言,最后只能干巴巴说:“…我真不会。”
“退一万步来说,这只是个普通的玩笑,你不必问那么认真。希苓她是熟了就随性惯了,心情极好时还能更亲近。”
可古人保守,洛漪她能懂吗?
果然那人表情很复杂,沉默了。
“…咱能不能不要聊这些了。”
她实在解释不了。
洛漪脱开她手去关窗户,背向她道:“你想聊什么?”
红霞想了想,辗转想到正事:“听说玄玉宗的支援快到了,我想混进前线去看看。”
她扭头发现人又盘坐回去了。
于是跟着坐旁边道:“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坦白。这两天的对话你也听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的的确确来自另外一个地方。”
这些话早谈过,那人听着神色没变。
“可你当时根本不给我说清的机会,我…也因为一些误会,反手就给你扣下了。前面当真不敢跟你解契,怕你痛下杀手。”
“眼下嘛…”她愉悦弯弯唇角,神采奕奕继续道:“你还能捎我最后一程去前线吗?”
洛漪瞧着她回眸,不语。
那默声里的目光在窗外透过的月光里分外柔和,尤其两人都着白衣,坐在一块都分不清谁是谁。
她知道她是应了,不禁自然搭手在她身上,恳切:“洛漪,我们解契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砍人灵根了?”
“不开玩笑,里面可能还有我的徒弟,他们可真真打不过你。”
“还有,你帮了我很多次,我在那边也有些本事,可以在你修行路上帮你。”似回想到什么,自嘲道:“有些苦,其实不吃也行,开心最重要。”
“……”
洛漪长睫下眸色翻滚,复开口又抿住,颈下微动,手避开合掌,转过头阖目。
红霞发现眼前人根本不搭理,不禁落寞:“洛漪,你觉得呢?”
洛漪神色不在意,带暗哑:“…我很早停手了,别说伤你的人,其他人我也不会。”
何苦与她说这些?
“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离开后,再帮我。”
红霞不理解,憋火倒吸气,从她身上撒手,瞪大眼睛再次确认:“你这是,又要和我吵?”
洛漪睁眼侧来,一绺肩发被松松带落垂下肩颈。
“我想帮你也不准了吗?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自然知道你不缺,可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总要赠你什么呀。”
那人望着,瞧着她着急的模样却越加缄默,灰暗眼眸里一落到底,落到她刚刚攀搭过的位置。
“还是我理解错了,你就是想清修,想一个人好好待着,其他都并不重要…对么?”红霞这才眼尖,在人低头时才看见那一片磕红的印子。
洛漪当时昏睡磕到桌子了,比起这些,她更担心是她梦魇了,面上汗涔涔的,呼吸声也比以往明显,虚握泛红的手心更是温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