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远宁侯诚惶诚恐出列,也不说旁的,只说出了这样的事乃家门不幸,也是他管教无方致使后宅不宁,让元和帝秉公执法。
这也是苏时檐的意思,只要元和帝没有表现出大怒,他们便可按捺住性子,不必急着撇清关系,若元和帝大怒,那他再大义灭亲。
如今看元和帝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怒,所以此事还有回寰的余地。
倒是朝中的大臣为此事争吵不休,有偏帮的,也有说严惩的,元和帝最后问余南卿有什么看法。
余南卿直接吐了句:“没有看法。”
这态度,让元和帝又气又闷,但这事确实是远宁侯府理亏在先。
无奈,元和帝罚了远宁侯一年的俸禄,至于甄玉怀跟苏慕倾,暂且收押大牢严加看管,要如何处置,毕竟涉及侯府,待他再三斟酌后再决定。
朝堂上的风云苏挽烟不知,倒是在这颇为混乱的时间里,苏禾上门拜访来了。
苏挽烟挺惊讶的,这个时候上门拜访,也不知道是合时还是不合时。
说合时,笑辰生此时在替长公主治病,他又是余南卿从百幽谷叫来的,有所来往也属正常。
但是来的人偏偏是苏禾。
苏禾可是余听宜的男宠,说不好听点,那算是余听宜的私有物,纵观她出事之后,她府里的那些男宠哪些不是深入简出,甚至连露面的影子都看不见。
偏偏这个苏禾可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恭亲王府。
这不仅会让京城的百姓多想,也会让元和帝多一层质疑。
不过,知道归知道,苏挽烟也不在意。
即便小心翼翼,元和帝对他们的质疑还少吗?
所以苏挽烟没有推脱,让王章把人请到了主院正堂。
“草民见过娘娘。”苏禾上前行了个礼。
苏挽烟笑着挥了挥手:“苏公子请坐。”
苏禾垂礼,这才撩着衣袍坐到一边。
待秋叶给苏禾沏了茶,苏挽烟开门见山:“苏公子是有什么事?”
“是驸马让草民来给娘娘带几句话。”
“驸马?”苏挽烟脑中顿时闪过第一次与司旸在宫里见面的情形。
她敛了神,便听苏禾笑道:“本来应该早些来拜见娘娘的,只是一直都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耽搁了。”
笑辰生初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司旸就想着第二天先会会他,试探一下是什么情况。
却没想到第二天笑辰生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元和帝派来的人每天都严防死守,一刻不停的盯着笑辰生。
自然就连他们的行动也不方便。
而且元和帝也不傻,他早早就开始怀疑起司旸,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元和帝一直隐而不发。
长公主负伤后,见司旸将长公主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才稍稍打消了疑虑。
“驸马说什么了?”苏挽烟问。
苏禾眸光微抬,在接触到苏挽烟的眼神时又很快垂下:“驸马想问娘娘,打算如何处置长公主?”
笑辰生现在在给长公主治疗,效果好的有些明显。
本来驸马还想会一会那个笑辰生,可笑辰生一天到晚笑眯眯的,顾左右而言他,嘴里没一句是真假。
不得已,还是来了恭亲王府。
“……”苏挽烟沉凝。
怕是苏禾跟司旸都觉得他们让笑辰生救长公主,是有别的打算。
沉默了片刻,苏挽烟才勾唇笑道:“现在不是我们打算如何处置长公主,而是长公主如今还能做些什么。”
救长公主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都已经是废人,那便物尽其用。
苏挽烟的话一落,苏禾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让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忌。
他垂眸:“是。”
长公主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不知,不过对于司旸……
一段时间不见,苏禾整个人好像又爽朗了些,比在狩场最后一次见还要明朗,连以往见到的阴郁都消散了。
苏挽烟不知苏禾在长公主府过得如何,但至少应该是比之前要开心些。
似想到什么,苏挽烟突然开口:“苏公子曾说,想亲眼看看长公主最后的下场,我很好奇,长公主现在的下场是公子想见的那个结果吗?”
“……”苏禾微怔。
随即抿唇沉默。
苏挽烟明白了,他想看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