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年氏一党销声匿迹,年答应避居翊坤宫不出,这后宫在明面上一下子和谐了不少。
如今甄嬛可得意了,皇上将她的父亲甄远道晋为正二品吏部尚书,监管都察院左都御史,家世在后妃之间算是名列前茅的了。
内务府争相奉承碎玉轩,不知是掺和了一手,差点误了弘曦抓周的大事。
当然,安陵容知道是皇后所为。
弘曦生在十月十八,如今一年过去,过几日就是他的抓周礼。
年羹尧和年氏的事情已经了结,皇上有意大办抓周礼,好生热闹一番,纾解最近几个月的阴郁心情,也能缓和一下前朝和后宫紧绷的气氛。
“皇上不妥,年羹尧的事才刚刚平息,前朝后宫还心有余悸,这时候大办六阿哥的抓周宴,会不会引起议论。”
“皇后此言差矣,后宫有小半年不曾这般热闹了,朕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张扬一番,让天下人看看皇家的风采。”
皇上执意如此,皇后只能应允,督促内务府抓紧办事。
十月十八一大早,安陵容就将弘曦带去了太和殿,皇上在那里举办了家宴,遍邀后宫嫔妃、宗室王爷和福晋以及几位前朝重臣,甄远道赫然在列。
嚯!好大的风光,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不久之后,所有宾客皆已到齐,皇上正襟危坐,皇后笑容可亲。
内务府的宫人将抓周所用的器具都摆在一块红色地毯之上,这些器具可都代表了不同的寓意,由着六阿哥爬上去抓取。
今儿是安陵容大喜日子,任是再告诉她自己不能得意,可也控制不住这种荣耀与欢喜。
安陵容面带喜色,扶着弘曦站在大殿中央,待抓周开始就将弘曦轻轻放在红色地毯上,放他自由行动。
弘曦好像对这毯子挺感兴趣的,先是在毯子上爬呀爬,感觉不尽兴,又站了起来,扭扭歪歪地走路。
太后在上面笑看着底下的弘曦,夸赞了一句:“哀家一错眼不见,弘曦都能走了呀,不愧是皇孙贵胄。”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养得康健的六阿哥,指甲掐起手心,咬牙暗恨,不曾想她竟有这般疏漏。
一年,两年,三年,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她怎么可能还会以为毓嫔城府不深?
宫里人人都说毓嫔单纯,一心侍奉皇上和太后、养育六阿哥,不曾沾手后宫纷争,与后宫妃嫔也少有交好。
那是单纯吗?单纯的人进宫两年就生子封嫔?单纯的人可以在她的手上平安生下皇子并将其养育得这么康健?
欣贵人一副唯毓嫔马首是瞻的样子,让皇后瞧了碍眼。她养虎成患,莞嫔尾大不掉,她不想宫里再出现第二个莞嫔了。
看弘曦好像还没玩够,安陵容走上前轻轻说了一句,“弘曦,拣你喜欢的抓回来给额娘,听话!”
三息之后,弘曦原地蹿出去,奔着一个角落就过去了。
在场的所有宾客都面面相觑,毯子上的那不是胭脂盒吗?今儿是六阿哥抓周,谁把这女儿家用的水粉放上去了。
瞧着六阿哥的小手离胭脂盒越来越近,皇上屏气凝神,安陵容撕扯起手帕,生怕弘曦真的抓了那胭脂盒再下了皇上的脸面。
怕什么还真来什么,弘曦一个抓握,就将胭脂盒抓到他的小手里。
皇上脸色低沉,压抑着火气,盯视着弘曦的背影。
弘曦似乎感觉不到害怕,举起小手,冲安陵容挥了挥手,笑得欢极了。
皇后立马就要笑了出来,打算出言挑拨一二,这计策虽然简单粗陋,可是实在有用啊!
谁知弘曦接下来抬起小步子直奔安陵容而去,到了额娘跟前就将胭脂盒递到她手中,“红,好看,给,额娘。”
“六阿哥抓了胭脂,是孝顺之举,皇上有福了!”
众宾客夸奖之语络绎不绝,皇上有了台阶,早就不再生气了,温和地对着弘曦说话,“弘曦,来,继续抓,喜欢什么就抓什么。”
弘曦接下来不仅抓了一个扳指送到皇上手中,还给太后抓了一包吃食,然后就因为累得走不动道坐了下来。
安陵容好生哄了几句,弘曦慢吞吞起身,将离他最近的书本和弓箭抓在手里,就怎么都不肯再动了。
“六阿哥文武双全,长大后定能为皇上效力。”
皇上早就笑得将牙齿都露了出来,满意地让安陵容将六阿哥抱下去歇息,今儿算是累坏他了。
“开宴吧!”
抓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