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城中民舍仿佛尽在烟雨中,不知何时天下了细雨。他又走下山岗,转入一家杂货店,买了一把油纸伞。他独自在城中闲走,一时头脑乱得很,一会儿想起赵碧儿和郑萧萧二人不知现如何?一会儿又想起这朱雀堂主朱啸山,可说一切杂念纷至沓来,不可排除。
他正百无聊赖走时,忽听前面有人低声呼喝喊杀声,只见一干众官兵正围着几人杀得性起。袁承天远远见了心中不由一动,脚步不由加快,片刻之间到了切近,只见是围攻几个江湖汉子。加之雨夜黯然,所以看不真切,心中不免疑惑。忽然一个声音道:“咱们今天合力杀了这些为非作歹的鹰爪子,为天下受苦的百姓出口恶气!”袁承天听得熟悉,不觉张叫道:“你朱啸山——朱兄弟?”这被一众官兵围困恶斗的人却便正是朱啸山。
朱啸山挥刀砍死一名抢攻上官兵,因为这人想要立功——因为他们此次围杀朱啸山——便冲着朝廷的封赏,否则他们才不会冒着身家性命缉拿人犯;只可惜他们还是太小觑了这朱啸山,以为人多势众,便可以轻而易举拿下,岂料袁门中人个个勇敢,大有舍生取义之举,所以对这些官兵便不心慈手软,砍翻不少官兵。带队的是位游击将军阿济格——是为满洲人——他一向心中鄙视汉人,更加痛恨反清复明的人士,在他看来只要拿到便格杀勿论,宁错杀一万,决不放过一人,江宁城百姓称他为鬼剃头——意思便是杀人无算的狠角色,人人虽恨,但是无由下手,所以只有徒自叹息,为什么不是天道好还,让恶有恶报!今日他见这朱啸山挥刀砍翻许多官兵,见自己再不下场,只怕难以交代,便从身后一官兵手中夺过一柄大刀,呼喝一声,挥杀而来,气势不可谓不凶。朱啸山冷笑一声,心想:你一向养尊处优,能有多大本领,心中不免小视于他。岂料二人一交手,便心中吃惊非小,因为这阿济格竟不是泛泛之辈,先前朱啸山挥刀砍翻几名官兵,都是无名之辈,现在面对的却是游击将军,想这阿济格为军营长官,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否则也不能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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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济格本来见这朱啸山砍杀官兵便心中有气,所以出招不可谓不狠,一时迫得朱啸山呼息维艰,一时竟招架不了,大有败势。袁承天想也不想,提足跃入,手起手落之间已然拿住阿济格手腕寸关节,轻轻一转,喀地一声脱臼,手中刀呛然落地。袁承天手一转,点他穴道,喝退众官兵,大声说谁敢上前,便手起掌落取其性命。众官兵见这少年神威凛凛,虽身材不甚高大,却透人神不可侵犯的正气,而且见他于旋踵之间便将主帅拿下,都是不敢造次,悄悄退下,却又不离不弃,远远望着阿济格,怕他有了闪免,他们全要吃罪不起,所以他们便不敢离长官太远,可是又不敢过于迫近,害怕袁承天一个不对,一时性起杀了这游击将军阿济格,所以人人都显得局促不安。袁承天见他们乜乜些些,神不守舍的样子便觉好笑。
袁承天一手要挟这清兵首脑——游击将军——阿济格,一边引领朱啸山袁门弟兄向着山城外撤去,不忘看着清兵阵势,只要一个不对,便行应变,厮机杀敌;因为他对袁门弟兄情同手足,虽为异姓,然而心意相同,都怀抱着家国之念,内心终究不忘民族大义,因为凡是有血性的人,岂是甘心为奴?
阿济格不识袁承天真面目,见他竟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劫持朝廷的乱党,便斥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挟持长官?而且劫走朝廷要犯,——你要知道这朱啸山可是杀害江总督和善和大人的罪魁元凶,你要知道杀害朝廷命官——而且是朝廷地方上的大员,那可说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你这样做不怕引火烧身,恕我直言,你现在放了我,不再与袁门逆党为伍,尚有活命机会,否则朝廷震怒,诛尔九族!”袁承天听他说话,笑了笑道:“我岂有不知他的身世来历?便是杀害有廷命官又怎样?杀便杀了,难道还要株连旁人不成?我辈又岂是懦弱之辈!阁下也许先前威风惯了,以为别人都是奴才,只是低声下气的份,可是你须知大义真当以死争,不是每个人都是懦弱,有时柔弱胜刚强,将来天下未始不是重归大明!”阿济格听他说出大逆不道,忤逆反上的话勃然大怒道:“你竟不知死活,须知现在是清国不是你们的大明,你们还枉想复辟,这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今日你帮肋袁门逆党,将来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袁承天一边走,一手拖他,又觉好笑,说道:“我又怕着何来?明人不说暗话,我便是袁门中人。”阿济格怔了怔,他实在未想到这出手不凡的少年竟是袁门中人。这是一名袁门弟子道:“他可是我们袁门少主,又怕着你何来?”朱啸山见弟子多嘴,横了他一眼。这名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