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下来。袁承天见这匹马性情不再狂躁,鼻孔中忽律律的喘气不再亢奋而趋于安稳,心想它此时才心悦诚服,便自翻身下马。众人见降服了这适才狂躁不安的畜牲,便有人要拿木棒打它,因为适才它狂奔之际便踢伤了路人,所以路人便要拿木棒打它。
忽然远远有女子斥道:“大胆的奴才,敢伤我马儿,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众人都惊得闪开一条路,只见有亲兵侍卫开路,其后是一位格格旗装,眉眼之间透着暴戾,闪着凶光,不似平常女子之柔弱,让人心底生凉。袁承天见状,心想:这是马的主人。果不出所料,只见这位王府格格如风到了马前,并不理会旁人言语,轻抚马鬓,轻声道:“是那个恶人伤你如此。”因为适才袁承天为了驯服它,便不吝惜于它,所以马鬓掉了不少,而且有伤痕,所以这位格格心中不愤,是以恶言相向。这马见主人前来,也是忽律律长嘶,并一个劲用头去主人身子来回拧动,似乎有天大的委屈。
几名侍卫驱赶众人,大街空荡荡,只留下了袁承天。这时那远远观看的捕快如飞走来,见了这位格格,诚惶诚恐,打千下跪向格格请安。格格挥手让他们走开,并不说话。可见她眼中无人,全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甚而在她心目甚是鄙视其人。
她缓步来到袁承天面前,斥道:“是你伤了我的马儿?”袁承天不置可否。这位格格见这少年竟敢对自己问话置若罔闻,真是岂有此理,从来都是她看别人不起,几时这样被人轻视过,所以心中愈想愈恼,不由挥掌向他脸颊打去。袁承天又岂能任她胡为,所转身而过。这位格格收力不住,身子往向俯冲,如果无人出手她非扑跌倒地不可,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不可。她身后众侍卫见状齐齐呼哨一声,抡枪使棒向着袁承天身上招呼,他们人人争先,个个勇敢,要在主子面前表现一番,邀功立赏。袁承天双手齐出,可说左起右落,右起左落,耳中只听乒乒乓乓阵声响过后,只见侍卫手中兵器全无,全被袁承天一出手拿下棍棒,抛在地下。众侍卫都觉无颜以对,本想立功反而出丑,人人怀着忐忑不安的退于一边。
这位格格低声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退过一边。”她这时才仔细打量这少年,这时才发觉他长得竟然这样好看:只见双凤眼透着坚毅勇敢,瘦削的脸有种让人可亲不可亵玩的气质,更兼他的眉宇之间竟透着冲天之志,仿佛帝王之质,是人所无,不由得有痴痴然不知所以。还好她身后有名侍卫见这情形不对,便好意提醒:“婉兮格格……”她这才幌惚中省来,不觉面颊一红。可是随既又想到:自己可是皇室贵胄,摄政王府的格格,怎么忽而对一个身份下贱之人动了念想,真是不该,更何况眼前之人还出手肆无忌惮伤了自己的马儿,今日此仇不可不报!但是她转念又想,自己还要去国清寺去见温如玉——那个袁门首逆——其实严格说来他也算不得袁门,因为他只是袁门四大堂主之一,位列忠孝堂主,本来京城袁门的行动皆为他所节制,尤其对朝廷的袭击,但是因为京畿之地,重兵把守,所以忠孝堂其实并无多大作为,这也是受限于京都,如果别的地方便可大展拳脚,不受束缚。这位王府格格从来性格暴戾,深得乃父之传,这大约便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古人所说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天下是理,概莫能外。只是这婉兮格格虽性情有时暴躁,不近人情,可是她终究算不得恶人,因为内心依旧纯良,不似那位世子胡乱非为,行为不堪,她也几次三番劝谏皇阿哥,怎耐这位多福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总是喏喏答应但是总是不去改变。这位婉兮格格也是无法,只有听之任之;连阿玛都约束不了,更何况我?她见总是无功,这位皇阿哥依旧我行我素,不为所动,也就不再去劝他。多福安见她不来劝说,也乐得清静,因为在王府他便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所以便颐指气使,往往使人怕他。
婉兮格格本来急着去国清寺见温玉如,所以对袁承天便不愿多加纠缠,只是她无形中觉得他与温如玉有着同样气概,而且眉宇眼角透着俏气,相貌似乎犹在温如玉之上,只是她可不愿意这样认为,天下还有谁能胜过心仪的意中人?
她本来举起的手又自放下,口中说道:“我且不与你计较。”她吩咐侍卫将马带回王府,便径往国清寺。袁承天又怎知她这些内心想法,见她本要金刚暴怒,忽然甩袖而去,心想:这位格格性情暴躁,将来不知谁娶着她,可有得苦吃!
温如玉看着六和塔外的天空,长长叹口气,心想:我亦不如小鸟自由,受困在此,生死事小,只怕少主担忧,如果他涉险犯难,那么自己可百死莫赎了。他一个人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