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昆仑剑派傅传书有此二人坐镇,可说于王府中行刺此举万万不可行,只有另谋机会,另辟磎径,方有一击必杀的机会,只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万中无一,所以只有静待,天可怜终于等来了机会。十月初九日便是这位摄政王代天子去天坛乞福的日子,他必定行经出禁城神武门,也就是大内禁城之北方,一路行经法华寺到天坛为皇帝乞福,本来此次理应由皇后前去,奈们皇后忽然染疾,所以只有让这位皇叔摄政王代为乞福,这件事京城中人皆知,而摄政王也洋洋自得,觉得皇帝委以重任,可见对他这位皇叔的重视,而将那位忠义千秋的和硕亲王撂在一旁,不予置喙,想到此节他便从内心想笑,因为朝堂之上这位舒尔哈齐王爷,虽然二人同为胞弟,可是他为人总是刚正不阿,总以为自己是这天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所以一至眼中无人,时时在朝论中与其相左,所以两个人明争暗斗,谁也不让他,虽然表面和和气气,而私下里两个人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方才罢休,朝中官员自然无人敢于干旋,因为得罪谁都不可以,他们两个人都是皇上甚为倚重的皇叔,所以只有明哲保身,谁也予以支持,人人仿佛中庸,和光同尘的姿态,其实非是人无是非感,实在因为是处身于利害之间,自然是不受连累为是,否则祸及身家性命,空落名头,得不偿失。皇帝自然知道这位和硕亲王自己的皇叔一心为社稷,虽有时也力主剿杀天下忤逆乱党,但是其心无私;而摄政王权柄在手,野心便也来得大,他极力剿杀天下反清复明社团,当然一方面可说是为了清国社稷,可是也有私心,这样可以师出有名,借皇帝之手诛杀天下异己,以为将来自己的野心扫平障碍,所以私心更大于为公,朝中诸臣甚明了于心,但碍于人家是摄政王,便是皇上有时便要言听计从,更遑论这些臣下,所以朝中暗中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是以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忠义朝廷之人,而一派则是以摄政王多铎心怀野心之人,虽然表面波澜不惊,未有争斗迹象,然后私下却互相制肘,不让对方好过,而高高在上的皇帝似乎无知无觉,看着下面臣子争斗,不予置议,仿佛从来没有的事,皇帝天颜失聪似乎从来未有之事,可是这位少年皇帝只管与一班满洲少年厮混,有时朝政也不议了,交于摄政王全权节制;和硕亲王见这样不成样子,心下焦急,几次三番要进宫面圣,却都被执事太监拦了回去,说皇上无暇见臣下奏事,如有可交于摄政王全权处理!舒尔哈齐听了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心想:皇帝一味耽于玩乐,这天下朝政岂不荒废,那么将来之局势不堪设想……可是他虽忧国忧民,奈何不被上听采纳,也只有私自叹息,只觉得自己如那诸葛武侯一般,虽有报国之心,而无报国之门,英雄空自叹息,正所谓:倩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可惜流年,忧愁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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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杰这时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看了看厅中众人,声音悲怆道:“明室亡国百多年人,天下汉人寄人篱下,不堪其辱,但是人人心中却有故囯梦,不忘自己的本来面目,本来的邦国所在,人人都怀着反清复明的心,百多年间从未断绝,可见汉人虽也懦弱,终要复国,我洪武门虽几近亡灭,可是在下身为朱明后裔此心矢志不渝,不忘故国明月,天下虽为左衽,然而终要右衽,想我洪武爷当年气势远迈汉唐,可惜后来子孙不肖,以至天下沦陷,哀哀众民受难,是我先皇之罪也。在下虽也不肖,但思量自己虽武功不堪,却也要学一学当年洪武爷故事,方不负这大好头颅!”厅中众人听他说得血脉贲张,义愤填膺,心想:果不其然,做了亡国奴的滋味诚然不好受!何如挺起大好头颅,与世一争,方不负来这世上一遭,否则浑浑噩噩何如犬马?
众人在名册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籍贯,以便以后好加以联络。朱世杰仰头饮干了酒,说道:“天下四方皆为兄弟也!”然后众人便谋划如何行刺这位杀人无算的摄政王多铎——因为他城府极深,而且做事不留痕迹,对待反清复明的人士从来心狠手辣,所以天下的英雄好汉都以诛杀此獠为幸事,但是每次都功败垂成,往往中途折腰,皆因走露风声,让其先知先觉,以至枉死些反清复明的好兄弟;所以今次自然要谋划得当,不能有所失误,否则以后他权势坐大,便难以诛杀,那便是天下英雄好汉的梦魇,所以此次行刺,必要一击成功,否则不成功便成仁,也决不可以落于其掌握之中,所以他们思之再三,还是人少为要,这样目标也小,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以免打草惊蛇,方有胜算的机会!
:()英雄吁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