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仪于他,也许两情相悦,世间尽有这样的事情。他笑嘻嘻道:“姑娘钟情于他,这也难怪了!——不过你要救他,只怕不能。”郑萧萧道:“你待怎样?”杨契丹道:“只要你胜了我,他们由你带走,在下别无怨言,拍手走人。”郑萧萧道:“君子一言!”杨契丹接道:“驷马难追,决不失言!”
杨契丹身为大内血滴子统领,人前人后,威风惯了,所以托大,让郑萧萧出手。郑萧萧自从邙山一役受重伤,被师父白莲花救走找药王孙思尘出手相救,孙思尘一向性格孤僻,决少为人医治,只因先师与白莲花先师颇有缘原,所以才出手救治,否则早已身死他乡,不在世上了!可是她依旧心心念念忘不了袁大哥,是以与掌门分别,独自行走,四下打听袁大哥的消息,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帝京找到袁承天袁大哥,便是晚刻,只怕已是人鬼殊途了。此时见到袁大哥,今世已无憾事了,便是就此死去也值得!
郑萧萧为着袁大哥活命,已将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并不理会其它。杨契丹看着郑萧萧,又看一眼袁承天。这一对痴情怨女,实在不忍下手,可是想到多隆阿和多铎厉害的手段,他只有横下心,心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人生世间,尽有许多事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听命于人,只有以命相博,别无他法!人人皆傀儡,命不由我,皆由别人操控陷入彀中而不自觉,上天与人皆不平等,亦是无可奈何之事。
杨契丹见郑萧萧剑来,点点寒星,取人之头维穴、阳白穴和印堂穴,这三穴只在寸许之间,最为要害。杨契丹见郑萧萧一上来,便欲取人性命,不由心下恚怒,心想:小丫头,你焉也歹毒,要取我的性命,只怕没那么容易,且看今日谁胜谁负?
杨契丹并不用血滴子,而以一双肉掌对敌,要以空手夺白刃之绝技夺取郑萧萧手中之长剑。郑萧萧见势剑招更加凌厉,誓要杀他袁大哥。袁承天只有默运内功,要逼出体内所中之毒气,这本是一时半刻便可成功之事,所以心急也无用,只有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
杨契丹于江湖历练颇多,否则岂能当上血滴子大内统领。他虽见郑萧萧剑式凌厉,看似招招制剑机先,仿佛一剑可以杀人,却又不成,因为年少所以急于求成,反而犯了武学大忌,所以招式之间皆有破绽。杨契丹身转动之间,看准一个时机,右手手指弹出,正中剑身,铮然一声。郑萧萧受力,手拿捏不住,长剑夺地飞出,向远处一株槐树射去。由此可见这杨契丹内力之强,实在异于常人!
杨契丹见她失了兵刃,右手翻出一掌,正印在她的肩臂。郑萧萧只飞出去,重重撞在短墙之上,口吐鲜血,委顿于地。杨契丹并不上前查看生死,只是向袁承天走来,口中说道:“明年今日便是你们两个人的周年忌日,只可惜世少了如花似玉的女子和如意郎君,阴间多了一对冤魂。”他止步于前,并不杀人,他要看他们两个最后的抉别,在他心中看到别人生离死别的苦难亦是一种满足。
郑萧萧努力爬到袁承天身边,气若游丝,似有似无,说道:“袁大哥,我死之后,你要坚强活着!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家国情仇,更为着你们袁门弟兄和昆仑一派!”袁承天睁开眼晴,看着满身血污的萧萧姑娘,不禁泪如雨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只因未到伤心时。此时袁承天见这萧萧为了自己而甘愿一死,他怎承受得起。当初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自己救她也只是出自侠义,不想这女孩子竟对自己情深意重!自己只不是草莽汉子,实在说不得是英雄,却连累无辜女孩为己丧命!岂难道自己是那天煞孤星,周遭至亲之人都要累及,那么自己活在世上为什么?不觉心中万念俱空,仿佛一无是处,便要一死了之。可是这时萧萧姑娘的手握住袁承天的手,深情地看着袁承天道:“袁大哥,你万不可灰心丧气,否则我岂不白死了?”袁承天大声道:“不!萧萧姑娘你不可以死,也不会死,否则我又岂能独活?”
杨契丹看着他们诉说衷肠,竟不为所动,提掌拍在郑萧萧头脑。郑萧萧轻哼一声,便魂消玉损。袁承天见他提掌拍死了郑萧萧,犹如青天霹雳,五内俱伤,怒道:“你这奸贼为何杀她?”杨契丹道:“不为什么。我见你们如此卿卿我我,甚是烦恼,不如送她上路,免受痛苦。现在可轮到你,你尚有何言?”袁承天却道:“世上之人谁人不死,我信天道好还,总然不会放过十恶不赦的恶人,你也难逃公道!”
杨契丹仰天哈哈笑道:“是么?你说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很好,只是现在你却要死了,还在此大言炎炎,不是很可笑么?”袁承开闭目不言。杨契丹缓缓提掌,便要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