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声传来,说道:“杨统领且慢动手。”袁承天和杨契丹听这人说话心中都是一动,这不是嘉庆皇帝的声音么?他怎么夤夜至此,必有事故。杨契丹不敢造次,垂手一旁。黑暗中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嘉庆皇帝,只见他不怒自威,龙骧虎步,自有一派天子风范,英气之中犹有玉树临风之姿容。他对杨契丹视若无睹,看着地上的袁承天甚是怜惜,又见那郑萧萧已气绝当场,心中又是一悲,转身看着杨契丹,怒道:“杨统领你可知罪!”杨契丹见嘉庆皇帝震怒,诚惶诚恐道:“奴才不知有罪,请皇上明示。”
嘉庆心中有气,好个奴才,还敢质问于朕。嘉庆道:“好,你不知,我说你听。你勾连多铎王爷,意谋不轨,想要谋害朕躬,还有从党白一平,你们以为朕不知道?只是朕不发声,要看你们如何表演给朕看!”杨契丹道:“这都是多铎王爷挟迫于属下,奴才不得不从,望皇上格外开恩。”嘉庆道:“”好,从今而后,你洗心革面,朕便赦你无罪,依旧在大内听用!”杨契丹听闻嘉庆赦己无罪,自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是。他便下跪谢恩。
忽听啪地一声,嘉庆皇帝手起掌落拍碎杨契丹的天灵盖。这下来得忽然,袁承天直不敢相信。杨契丹怎么也未想到嘉庆皇帝食言而肥,出手杀了自己,他实在不明皇帝为什么要杀他。
嘉庆皇帝冷冷地看着杨契丹倒地,双眼犹自看着自己,脸上满是犹疑不解,知他死不明白,便说道:“多铎他们勾连乱党,欺朕年少,意欲不臣之心,朕既便再是无能,也是耳闻,宫中侍卫刺探消息禀告于朕。朕之所以不发难,便欲将来将你们一网诛杀,以绝后患!——本来你可以不死,可是你知道你身犯二忌,一是你胆敢要杀袁兄弟,天下之人尽可杀,而袁兄弟却不可以,虽然他有时视我为敌,可是我却视他为手足兄弟;你却胆大妄为,擅作主张要杀他,这岂是能够,朕是可忍,而孰不可忍也!今日若放你走,你未使不会向多隆阿和多铎告密,朕身家性命堪忧,思之再三,只有你死才是万全之策,因为死人从来不会透露秘密。你可以安心去了,他的妻儿父母朕自然会加以优待,你尽可以放心,朕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杨契丹扑通一声倒地而死,可见他死也安心,要的就是皇上亲口自承不难为他的妻儿父母,否则他妄为人子了!
袁承天怎么也未想到嘉庆皇帝出手杀了这杨契丹,虽然他也是出自私心,更多则是为了他袁承天,可见他心目之中袁承天的地位高过朝中一切重臣。也许他向往的是汉哀帝刘欣之与董贤,可是他是君临天子的皇上,怎么可以随心所欲,既便他想,恭慈太后也断然不会允许,更兼性情猜忌多疑的多查皇后更不会允许,是以只有将这情义埋在心底,只不发售。
袁承天看着这位少年天子,英雄气慨之中更包含儿女情长,他诚然不是冷血的人,他也有温暖人心的时候,只是有时不表露,只在危殆才显现。
嘉庆皇帝道:“袁兄弟,你好自为之。”他转身欲走。袁承天道:“皇上……”嘉庆转身面露不悦,说道:“你还叫我皇帝,记住没有别人的时候,私下叫我永杰,否则你不当我是朋友,咱们岂不生疏了?”袁承天见这少年天子话语出自肺腑,真情流露,决非作伪,见他企盼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不把他当弟兄,他便心中不开心,不由脱口道:“永杰……”下面竟而说不下去。
嘉庆皇帝面露喜悦,大踏步走前,握住袁承天的手,看着比自己只小二岁的少年,心中狂喜,不禁道:“袁兄弟,将来不管你犯多大的罪,朕也决不杀你!”袁承天道:“你又何苦?也许将来咱们兵刃相见,生死以之呢?我要光复汉家天下,你却是蛮夷皇帝,咱们终究是不可融合,到那时只怕你不杀我,我却杀你呢?”嘉庆脸有愠意,说道:“袁兄弟,我不明白难道这天下非是你们汉人天下不可?难道朕做得不好,不如前明皇帝?你们怎么总是心心念念为了什么故国明月,为了所谓的反清复明,这样做值得么?还不是枉死多少人?”袁承天道:“也许,你不明白我们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执念,为了心中理想,生死何惧?一切皆可为之!所谓行天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也!如宋亡元兴,不过百年,洪武大帝起兵凤阳,终成于天下也!”
嘉庆皇帝负手于后,看着上天,只见苍穹又弯,星月隐于阴云其间,不见光明。天空中只见紫微星座依旧夺人眼目,星光四射,不见黯然,反见光明。他说道:“袁兄弟,你看上天紫微星座光芒四射,并不见式微,你又缘何要逆天而行,终究不可成功!”袁承天道:“诚如你所言,可是我依旧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