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广东之地,一位名叫游子华的商贾赫然入世。他原籍浙江,祖辈起便在此地经营机布生意,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游子华虽身负巨额财富,却性格乖张,嗜酒如命,且脾气暴烈至极。一旦生活中有丝毫不合心意之事,便会对身边之人施以残酷的毒打。
这其中,最为凄惨的受害者便是他的妾室王氏。她生活在游子华的阴影之下,日夜忍受着无尽的虐待与恐惧。终于,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当游子华酒醉沉睡之际,王氏悄然起身,决心逃离这无边的炼狱。她步履沉重,心如刀绞,最终选择了那口冰冷的深井作为解脱之途,决绝地投身其中,结束了自己的悲惨人生。
对此一无所知的游子华,次日清晨醒来,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对于妾室王氏的消失,他并未察觉到其中的异样,仅将其视为寻常的离家出走。于是,他草率地在城中四处张贴寻人启事,希望找回这位在他眼中可有可无的女子。然而,数月过去,启事犹如石沉大海,无人回应,王氏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此时,游子华的生意已然告一段落,货银收入囊中。他毫无牵挂,准备打点行装,返回阔别已久的故乡浙江。全然不知那口深井之中,隐藏着一段被他亲手扼杀的悲剧人生,正等待着某个偶然的机会,揭示出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在这座府城之中,有一位名为林福的男子,经营着一家酒肉铺子,凭借勤劳的双手积攒下几块银两。他娶了一位名叫春莲的女子为妻,她芳名方氏。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春莲并非良家妇女,她天生好淫,时常背着林福与其他男人暗度陈仓。
林福的父母得知这一丑事,痛心疾首,将实情详细告知了儿子。林福听后怒火中烧,从此对春莲每日非打即骂,极尽侮辱之能事。面对丈夫的暴力对待,春莲不仅不悔过,反而迁怒于公婆,抱怨道:“当初你们为何不因我容貌丑陋就溺死我?如今让我嫁给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他贪恋美色,嫌弃我长得丑,对我日夜厌烦,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拳脚相加,看来我是注定要死在他手里了。”
尽管公婆好言相劝,告诫春莲应忍耐度日,切勿与丈夫争执,但春莲内心深处早已认定林福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一日清晨,春莲早早起床,独自在家门口生火做饭。此时,街头混混许达提水路过,见春莲一人在家,周围无人,便借机挑逗道:“春莲,你今天起得好早啊,你家那位还没起床吧?不如来我家喝碗热汤如何?”春莲警惕地问:“你家还有其他人吗?”许达狡猾一笑:“哪有什么人,就我一个独居。”春莲本性放荡,一听家中无人,又想到平日丈夫的种种苛责,便欣然跟随许达而去。
许达喜出望外,迅速打开橱柜取出果品款待春莲,还赠予她两根银簪作为诱饵,随后关紧柴门,两人迫不及待地共赴巫山云雨。待邻里纷纷起床,春莲已无法悄无声息地回家。许达索性将她藏匿于自家,锁上门径自外出做生意去了。一场因淫欲引发的私奔阴谋,就此在府城中悄然上演。
夜幕降临,许达满心欢愉地回到家中,与藏匿其中的春莲继续享乐。与此同时,林福晨起后发现妻子春莲早起烧火后并未如常归家,联想到她平日饱受自己的打骂,断定她必定是趁机逃走了。于是,他焦急地四下寻找,却始终未能发现春莲的踪迹。无奈之下,林福只得仿效他人,写下寻人启事张贴于城中各处,并将此事告知了岳父方礼。
方礼听闻女儿失踪,怒不可遏:“我女儿在你家一直备受冷遇,她曾多次在我面前哭诉你对她频繁施暴,痛不欲生,甚至多次萌生死志。我和老伴虽然一直尽力安抚,但她内心的恐惧与绝望并未消除。如今她必然是被你活活打死,你为了掩盖罪行,将尸首藏匿起来,却假称她逃跑来欺骗我们!我定要将此事告到官府,为我女儿讨回公道,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言罢,方礼愤然提笔,写下状词,直奔本县县令汤大人处申诉。
状词中写道:
“状告伦常颠覆、法制沦丧之重大案件:婚姻本应以情为重,以财论婚实乃蛮夷之道;夫婿因妻貌丑而生嫌恶,动辄施暴,更甚于禽兽。小女春莲,经媒妁之言,嫁与林福为妻。怎料林福贪恋美色,因嫌弃春莲容貌,日复一日对其施以暴行,凌辱至极。本月某日,林福再次恶毒发作,将春莲殴打致死。恐罪行败露,竟藏尸灭迹;还编造谎言,称春莲离家出走,试问何人为其作证?细思人烟稠密之地,女子私奔岂会无丝毫痕迹可循?况且春莲行走艰难,多日未有任何音讯,分明是遭人残忍杀害并藏尸。女儿冤魂沉沦黑暗,老父泣血求助光明,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