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科举成为进士,但未能进入翰林院深造的官员,他们在等待实际职务的过程中,会在省巡抚衙门内从事政务学习,一旦有县令职位空缺,即可随时补任。在等候期间,他们常会被派遣执行地方巡察任务,以便积累实践经验。
高仁杰本人已在省衙虚位以待多年,满腹经纶亟待施展,对实授知县一职怀揣炽热期盼。他深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能借此次案件揭露汤应求的不公或疏漏,就有望取代其麻城县知县的位置,实现自己的仕途跃升。
仵作薛无极,贪婪无度,面对同样的贿赂诱惑,不同于李荣的铁骨铮铮,他选择了接受那笔黑钱。于是乎,当高仁杰与薛无极一行抵达麻城县时,他们迅疾推翻了汤应求和李荣之前的权威鉴定。薛无极刻意扭曲事实,坚决声称河滩上的腐尸乃是一名女子,且死亡原因系遭人猛烈攻击肋骨致死,无疑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面对高仁杰与薛无极如此篡改事实的行为,汤应求愤慨不已,深知唯有寻求更高层级的裁决才能还原真相。他火速向黄州府提交申诉,请求重新审查此案。然而,狡猾的高仁杰预判到了汤应求的行动,抢先一步,直接向湖广总督迈柱禀报,诬陷汤应求、师爷李献宗以及仵作李荣均收受了涂如松的贿赂,从而包庇了涂如松。
迈柱听闻这般说辞,竟轻易相信,旋即下令剥夺了汤应求的知县职位,并将汤应求、李献宗和李荣等人一并收押,准备进行彻查。同时,迈柱提拔高仁杰为麻城县临时知县,全权接管此案审理工作。
至此,一心追求公正的汤应求等人为冤案所累,锒铛入狱,案件被草率定性为涂如松杀妻案。然而,这桩看似盖棺定论的案件,真的就是事情的真相吗?还是另有隐情,尚待揭示呢?
实际上,汤应求自始至终秉持公正,他的每一步判断都精准无比,而他敏锐地洞察到的关键节点,恰是围绕着杨同范展开。正如汤应求所预见的,杨同范绝非出于单纯的情谊援助杨五荣,而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背后的动机,正是觊觎杨氏的美貌。
追溯过往,杨氏曾是富户冯家的童养媳,尚未与未成年的未婚夫完婚,未婚夫便不幸去世。随后,杨氏与未婚夫的本家侄子冯大暗生情愫,二人保持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即便最终杨氏嫁给了涂如松,她仍对冯大痴心不改,常常借故与涂如松争吵,然后返回娘家,实则是借机与冯大偷期私会。
那一次杨氏借口婆母生病,离开了涂家,径直躲进了冯大家中,两人情难自禁,杨氏也因此未能在涂如松前来接她时回到婆家。蒙在鼓里的杨五荣,误以为姐姐惨遭涂如松毒手,尤其是听了无赖赵当儿的添油加醋,更是坚信杨氏被害,于是四处奔走鸣冤。
随着麻城县内此案愈演愈烈,喧嚣尘上,冯大的母亲得知了此事,心中恐慌不已,打算主动向汤应求坦白杨氏藏匿在自家的秘密。然而,冯大却制止了母亲,他私下找到了杨五荣,将杨氏与自己暗中往来的真实情况,一字一句地道出了实情。
当杨五荣得知自己被赵当儿戏耍,恍然醒悟,但他发现自己已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倘若现在他主动去找汤应求澄清事实,撤销对涂如松的指控,按照《大清律例》的规定,此前反复煽动舆论、力主严惩涂如松的行为,很可能让自己背上诬告的罪名,面临严厉的杖责惩罚。恐惧之余,杨五荣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收拾这残局。
冥思苦想之下,杨五荣想起了家族内的秀才亲戚杨同范,此人精明机智,或许能有应对之策。起初,杨同范并不愿涉足杨五荣的家务事,然而,当杨五荣领着那位容貌出众的杨氏悄然来访时,杨同范的道德防线瞬间崩溃,他不顾儒家圣贤的教诲,被杨氏的美貌所打动,心中萌生了占有之意。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杨氏愿意藏匿在他府中,他就愿意出手相助杨氏兄弟。
杨同范趁机霸占了杨氏,将其藏匿于自家宅邸的秘密夹墙之内。一方面,他唆使杨五荣继续纠缠县衙,坚持追究涂如松的罪名;另一方面,他还私下塞给赵当儿一笔银两,确保其在公堂之上坚持指控涂如松杀害了杨氏。随着时间推移,河滩上意外出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杨同范看到了契机。他心知肚明,汤应求之所以迟迟不愿抓捕涂如松,关键就在于没有杨氏的尸体作为证据。于是,他暗中勾结了仵作李荣,企图借助那具腐尸,伪造证据,将其指认为杨氏,这样一来既能顺利拘捕涂如松,也能借此结案,掩人耳目。
未曾料到,李荣身为仵作,却有着坚定的操守,对杨同范的贿赂之财不屑一顾。面对此景,杨同范焦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