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多余的那个人,坐在棋盘一侧,就要脱靴子,结果给谢谢瞥了眼,李槐伸手抹了抹绿竹地板,说这不是怕踩脏了你家宅子嘛。
没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讲究。
结果到最后就成了于禄、谢谢和林守一三人,群策群力,与李宝瓶一人对峙,由于三人棋力都不错,下得也不算慢。
李宝瓶永远落子如飞,只将棋局形势一瞥而过。
裴钱觉得己方肯定稳赢了,宝瓶姐姐光凭这份大国手的气势,就已经打死对方三人了嘛。
可最后还是于禄三人赢了,由于李宝瓶下棋太快,所以可谓对方赢得干脆利落,她输得也不拖泥带水。
裴钱以拳击掌,然后安慰宝瓶姐姐不要灰心丧气。
陈平安大致看出了一点门道。
李宝瓶笑道:“小师叔,对不起啊。”
陈平安摇摇头,“再过几年,咱们就想输都难了。”
李宝瓶使劲点头。
林守一和谢谢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因为陈平安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不曾想于禄笑眯眯道:“想赢回来?那也得看咱仨愿不愿意与你们下棋了啊。”
于禄伸手捂住棋罐,看了眼身边的林守一和谢谢,“就这样吧,咱仨从今天起正式封棋,对阵陈平安、李宝瓶和裴钱,就算是保持了全胜战绩。”
林守一点头道:“同意。”
谢谢微笑道:“附议。”
裴钱急眼了。
李槐比裴钱更快开口,仗义执言道:“你们仨咋就这么不要脸呢?啊?跟阿良学的?就算你们学他,经过我同意了吗?不知道我跟阿良是什么关系吗?阿良在说话、写字和吃饭这么多事情上,受了我李槐多大的指点?你们心里没数?”
裴钱有些欣慰,用慈祥眼神打量了一下李槐,“算你将功补过,不然你就要被我剥夺那个显赫身份了,以后你在刘观和马濂那边,就要无法挺直腰杆做人。”
李槐疑惑道:“可武林盟主是李宝瓶啊,你比我职务又高不到哪里去,凭啥?”
裴钱双臂环胸,冷笑道:“李槐啊,就你这脑阔不开窍的,以后也敢奢望与我一起闯荡江湖,拖油瓶吗?我跟宝瓶姐姐是啥关系,你一个分舵小舵主,能比?”
李宝瓶收拾棋子,下棋快,这会儿反而动作慢了,笑道:“我来这边之前,已经退位让贤,让裴钱当这个武林盟主了。”
裴钱挑了挑眉头,斜眼看着那个如遭雷劈的李槐,讥笑道:“哦豁,傻了吧唧,这下子坐蜡了吧。”
李槐是真没把这事当作儿戏,行走江湖,一直是李槐心心念念的大事,所以火急火燎道:“李宝瓶!哪有你这么胡闹的,说不当就不当?不当也就不当了,凭啥随随便便就让位给了裴钱,讲资历,谁更老?是我吧?咱们认识都多少年啦!说那赤胆忠心,义薄云天,还是我吧?当年咱们两次远游,我一路风餐露宿,有没有半句的怨言?”
李宝瓶嗯了一声,“‘半句’的怨言,真没有,都是一句接着一句,积攒了一大箩筐的怨言。”
被揭穿那点小狡猾心思的李槐,只得改换路子,满脸委屈道:“你们俩再这么合伙欺负老实人,我可就真要拉着刘观、马濂离开帮派,自立山头去了。”
裴钱嗤笑道:“你可拉倒吧,就刘观那二愣子,马濂那书呆子,没我裴钱运筹帷幄,你们走江湖,能走出名堂来?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脱离帮派,很容易,但是以后哭着喊着加入帮派,比登天还难!我是谁,成功刺杀过大白鹅的刺客,么得感情,最重规矩,铁面无私……”
大概是觉得自己再这么掰扯下去,又要吃板栗,裴钱便立即住嘴不言,见好就收吧,反正私底下还可以再敲打敲打李槐,这家伙比周米粒差远了,小米粒儿其实不太喜欢翘小尾巴。
林守一起身,在廊道尽头那边盘腿而坐,开始静心修行。
谢谢便坐在另外一边,两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极有默契。
李宝瓶提议去书院外边的京城小巷吃好吃的。
李槐和于禄都一起跟着。
结果这顿饭,还是裴钱掏的腰包。
李宝瓶笑眯眯捏着裴钱的脸颊,裴钱笑得合不拢嘴。
回了书院,裴钱今晚睡李宝瓶那边,两人聊悄悄话去了。
李槐要赶紧去找刘观和马濂商量大事,不然江湖地位不保。
陈平安跟于禄就在湖边钓鱼。
两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