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渔获颇丰。
只可惜不是当年游历途中,不然煮出来的鱼汤能够让人吃撑。
收起鱼竿的时候,于禄问道:“你现在是金身境?”
陈平安蹲在岸边,将鱼篓打开,放出里边所有湖鱼,抬头笑问道:“听着有点不服气的意思?”
于禄点头,然后微笑道:“练练?”
陈平安问道:“不怕耽误学业?”
于禄给这句话噎得不行,收了鱼竿鱼篓,带着陈平安去谢谢宅子那边。
廊道那边,谢谢依旧屏气凝神,坐忘境地。
林守一已经离开。
听到了敲门声后,谢谢有些无奈,起身去开了门,听说了两人来意后,谢谢忍不住笑道:“可以观战?”
于禄站在院中,笑道:“随意。”
陈平安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于禄稍等片刻,然后蹲下身,先卷起裤管,露出一双裴钱亲手缝制的老布鞋,针线活不咋的,不过厚实,暖和,陈平安穿着很舒心。
陈平安站起身后,轻轻卷起袖管,有些笑意,望向于禄,陈平安一手负后,一手摊开手掌,“请。”
于禄突然说道:“不打了,我认输。”
谢谢半点不觉得奇怪,这种事情,于禄做得出来,而且于禄可以做得半点不别扭,其他人都没于禄这心性,或者说脸皮。
陈平安劝说道:“别啊,练手而已,同境切磋,输赢都是正常的事情。”
于禄笑道:“我要在你这边,保持不败纪录,至于切磋一事,可以留给落魄山的朱敛前辈。”
陈平安气笑道:“是怕被我一拳撂倒吧?”
于禄转头望向谢谢。
她笑道:“天地寂静,不闻声响。”
于禄朝她伸出大拇指,“比某些人厚道太多了。”
在那两个没打成架的家伙离开院子后,谢谢躺在廊道中,闭上眼睛,这边偶尔有些热闹,也还不错。
离开宅子,两人一起走向于禄学舍那边,陈平安说道:“练拳没那一点意思,万万不成,可光靠意思,也不成。”
于禄说道:“我会找个由头,去落魄山待一段时日。”
陈平安便不再多说。
有聚有散。
陈平安带着裴钱,与李宝瓶李槐打了一场雪仗,齐心合力堆了些雪人,就离开了书院。
李宝瓶站在书院门口,目送两人离去。
陈平安倒退而走,挥手作别。
李宝瓶轻轻挥手。
裴钱使劲挥动双手。
李宝瓶在两人身形消失在拐角处,便开始飞奔上山。
看门的老先生有些感慨,已经好些年没瞧见那姑娘这么奔跑了,如今再见,很是怀念啊。
李宝瓶来到了书院山巅,爬上了树,站在最熟悉不过的树枝上,怔怔无言。
陈平安去了一座做玉石生意的店铺,掌柜还是那个掌柜,当年陈平安就是在这里为李宝瓶买的临别赠礼,掌柜便送了一把刻刀,如今却没能认出陈平安。
陈平安挑选了一块玉石素章,打算自己雕刻篆文。
裴钱想要自己花钱买一块,然后请师父帮着刻字,以后送她一枚印章。
陈平安便多买了一块,不让裴钱破费了,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就那么小一只钱袋子,陈平安这个师父,瞅着便不落忍。
离了铺子,站在大街上,陈平安转头望向书院东华山之巅,那边有棵大树,这会儿,应该还会有个小竹箱已经不再合身的红棉袄姑娘。
李宝瓶坐在树枝上,轻轻晃荡着双脚,刚刚分别,便开始想念下一次重逢。
她没什么伤感,反而充满了期待。
她的小师叔最从容。
她也应该一样,只比小师叔差些,第二从容。
陈平安收回视线,裴钱在一旁叽叽喳喳,聊着从宝瓶姐姐和李槐那边听来的有趣故事。
陈平安笑着听她念叨。
两人一起乘坐龙舟返回牛角山渡口。
陈平安掐准了时间,往返一趟落魄山和牛角山,收拾好家当,就登上那艘重新跨洲南下的披麻宗渡船,开始南下远游。
渡船上,有披麻宗管钱的元婴修士韦雨松,还有春露圃的那位财神爷,照夜草堂唐玺。
魏檗也现身。
落魄山,披云山,披麻宗,春露圃。
四方势力,先前大框架已经定好,这一路南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