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说那什么“我是一国山上弈棋第一人,陛下是一国山下弈棋无敌手”的客套言语。
黄聪笑着点头,“有可能。”
当然不是高枕作为一位金丹境的剑修地仙,便自视甚高,觉得足可傲视王侯了。
可能在几十年前,宝瓶洲除了大骊王朝之外,大多如此做派,等到大骊宋氏一国即一洲,尤其是立碑群山之巅,这种局面,其实已经为之改观,毕竟如今的黄粱派,就在这祖山娄山之上,祖师堂门外不远处,就还立着这么一块碑呢。即便宝瓶洲大渎以南,都已复国,并且不再是大骊宋氏的藩属,但是这块碑,没有任何一座仙府门派,胆敢撤掉。
曾经有个小道消息,说之前有那么几个山上门派,觉得此碑碍眼,便与山下朝廷商议好了,既然都恢复国祚了,大骊再不是宗主国,搬走便是。
结果等到一封山水邸报,从中土神洲传到宝瓶洲后,就彻底消停了,纷纷通过自家邸报昭告一洲,不同的措辞,一样的意思。
绝无此事,谁敢肆意污蔑,定要追究到底!
没法子,大骊王朝没了一头绣虎,宝瓶洲又来了一个隐官。
而且这两位,刚好是同出一脉的师兄弟。
黄聪终于落下棋子,高枕扫了一眼,笑道:“陛下输了。”
黄聪点点头,欲言又止,只是话到嘴边,便重新咽回肚子,重新捻起别样话头,笑着打趣道:“高掌门,如今你们黄粱派终于可以阔气一回了,光是我,还有纳兰水神,梅山君,我们三份贺礼,怎么都算是一笔不小的进账吧,更不谈云霞山那份,便是我都要羡慕,很是羡慕!”
那位姓纳兰的女子水神,笑脸嫣然道:“我在登山之前,就劝过陛下,不如将我与梅山君备好的贺礼,一起归入皇家财库得了,反正高掌门也不会计较什么。”
这位水神娘娘,一身碧纨,彩线缠臂,小符斜挂绿云鬟,只看装束,就知道是苏子的仰慕者了。
高枕朗声笑道:“这次确实没少挣,最重要的,还是终于能够让云霞山道贺回礼,太不容易了!”
阔人过生发财,越过越富。穷人过生花钱,越过越穷。
不请客么,面子不好看,请客么,打肿脸充胖子,客人吃干抹净走了,自己回头悄悄饿肚子。
山上同理。
早年跟那云霞山当山上几步路远的近邻,有苦自知,一笔笔份子钱,花钱如流水,关键还是那种注定有去无回的红包。
只说那绿桧峰蔡金简,结金丹,开峰仪式,再成为元婴,黄粱派这边就送出去几份贺礼了?出手总不能太过寒碜吧?
此外云霞山修道天才一个又一个的,山上道侣成亲,某某跻身了洞府境,成为一位中五境神仙,一些个与黄粱派相熟的云霞山祖师堂老仙师,新收了嫡传弟子……反观自家黄粱派,也就是这几十年光景好转了,在那之前,真是哑巴吃黄连的惨淡岁月。
这次举办开峰典礼,黄粱派最初的打算,当然是需要大办一场的,所以只求个……保本。
只因为那个意外之喜,何止是保本,简直就是赚了个盆满钵盈。
黄粱派对于能否请得动落魄山修士,早先是心里半点没底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寄出了一封措辞恭谨的邀请帖。
虽说那位年轻隐官未能亲自赶来道贺,但是作为大管家的朱敛,以霁色峰祖师堂的名义,亲笔书信一份,解释了自家山主为何不能参加庆典的缘由。
如果是陈山主不愿意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费事,直接将黄粱派的邀请函晾在一边就是了。
而且按照师伯的说法,年纪不大的陈山主,待人真诚,处世厚道,说一不二,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跟咱们拿捏架子,娄山祖师堂那边谁都别多想,多想就是眼窝子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最终落魄山那边,还是来了两位登山道贺的贵客,元婴修士,陈灵均。金丹地仙,郭竹酒。
听说前者是最早走入落魄山的谱牒修士,都不用喊什么山主的,直接喊一声老爷。
后者则是陈山主如今的小弟子,那么暂时可算是半个关门弟子了。既然她是年轻隐官的嫡传,万一再是一位剑修?
黄粱派都没敢将此事宣扬出去,就怕做事情没分寸,会让落魄山那边觉得 误会自家是想要 ,那可就要好事变坏事了。
但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一听说落魄山那边有两位身份不低的修士,已经下榻娄山府邸,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闹了个路人皆知,结果主动要求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