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的代价,步入神道,重归神位,就此成神!
而这种大道趋势,是不可逆的。故而更进一步,多窃取天机半点,马苦玄就会彻底摒弃七情六欲,再不因果所拘,哪怕保存这一世的记忆。所以这就是个悖论,欲想借助更多神道,帮助自身神通广大,能够以碾压姿态杀个仙人,马苦玄就会不再是马苦玄。既然这条道路,暂时已经走到了尽头,马苦玄就在另外道路上,又给陈平安准备了几份礼物,作为待客之道。
在那塌陷的底部,漫天飞雪中,夹着着金色的雷电肆意激荡游走。
人力终有穷尽时,那一袭鲜红法袍主人的雄浑拳意,却是毫无衰减的迹象。
难不成陈平安真能一鼓作气“吃掉”所有雷池?
马苦玄好奇问道:“止境武夫,都这么厉害?”
对于修行关节,马苦玄是行家里手,眼界极高,唯独对付武学,未曾亲涉,所知甚少。
一旁周密答道:“因为他在气盛一层,前无古人,得天独厚,才能扛更久。”
马苦玄扯了扯嘴角,“有本事就熬着,反而是好事。”
周密不置可否。
马苦玄哈哈大笑,一拍膝盖,“稍后脱困,这家伙肯定要埋怨我一句‘你这手段,也太下作了些。’是也不是?”
周密提醒道:“身在阵中,现在高兴还早了点。”
毕竟这位被马苦玄扶乩请神而来的蛮荒文海,是马苦玄以远古秘法观想、再通过“熔炉铸炼”而出的存在,等于是同时用上了远古十二高位神灵中两位的本命神通,远非寻常傀儡可以媲美。被马苦玄以“叫魂”命名之,暗契天机,倒也不差。
周密微笑道:“人争一口气,神受一炷香。确实应景。”
大地之上,陈平安拳法之简单,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招术可言,脱了窠臼。
拳意之鼎盛,更是浩大无匹,宛如一尊不受香火的神明,打破桎梏,行走人间。
马苦玄一张脸庞,被金光和雪色映照得熠熠生辉,目不转睛,望向那处仿佛武夫身前无敌手、只与天放对的沙场。
山上万千术法迭出,眼花缭乱,好看是好看,可在马苦玄眼中,似乎终究不如单凭双拳,来得快意。
可惜他接近余时务,起先是意有所图,到底是不忍心对这个朋友出手,来一出鸠占鹊巢,借尸还魂。
马苦玄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怪物。”
周密说道:“不比飞升境修士,同时代能够跻身神到一层的武夫,寥寥无几,相互放对的机会,问拳次数更少。”
马苦玄说道:“设身处地,哪怕折算成纸面的战力相当,面对这座雷池,我就走不到他这么随意。”
周密说道:“是从容。”
天劫的存在,除了是修道之人视若危途的关隘,属于逃无可逃的命里劫数。其中凶险之恐怖,只说历史上那些因为无法脱劫、只得兵解离世的修士便知。此外还有一层更深道理,天劫落地的存在,可削功德,斩却尘世因果。
若是学道不精,落个身死道消的田地,不过是物归还主了,可若是渡劫功成,便是大道裨益,可以帮助脱劫的有道之士,道心澄澈,道体不染红尘,否则为何得道之士,传授天机,都苦口婆心,讲究一个需等功德圆满了,才去证道应劫,才有得道飞仙的机会。
可要说天劫是人造而成,那就有天壤之别了,一着不慎,就会被天劫五雷,削了头顶三花,灭去好不容易凝聚而得的人身五气。
马苦玄要做的,就是让做了不少壮举的年轻隐官、落魄山主人,一身言行功德俱被斩尽,失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某种庇护。
此举可以倒转形势,让陈平安暂时失去“天时”。甭管你是靠飞剑还是什么手段,在此反客为主,我就依样画葫芦,反客为主。
此外,马苦玄更有妙用。
马苦玄定睛望向那个家伙,喃喃自语道:“斩却你一身功德,不求永久,片时即可。”
当人功德散尽,就成了个时运不济的衰鬼。老话说运强人欺鬼,运衰鬼弄人,便是此理。
如今人间山水神灵,为何愿意礼敬过境某人?或现身恭送,或暗中庇护?世间城隍庙又为何会单有一本以朱笔录名的册子。
一切皆缘于上古岁月,礼圣曾有过一番改制,其中就有一新订“天条”,炼气士与山水神只,有功德于民者,加地进律。
人间功德分阴阳,至于何谓阴德?犹如耳鸣,己独闻之,人无知者。常有劝诫,得富贵立荣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