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十分冷静,甚至还是笑着的,“突然这样,我当然也能意识到一点什么的。”
夏眠抿着唇,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但对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善于体察情绪的人:“我现在是……是不是要签一点什么协议?”
他笑了一下:“我知道的,上次隔壁的爷爷,好像是查血出了什么问题,他老伴儿就去签了一个知情同意书,但是后面不是也挺好的吗,他们这次还正常出院了。”
“所以,是有什么需要我签的吗?”他看着夏眠说,“我知道的,因为我父母不在,所以我是有自己的签字权的。”
夏眠越是看着面前的人,越是想起几分钟前的那通电话。
实在是好笑,看上去他的父母也并非完全不关心,好像也会因为这种问题上面的事情感到惶恐,但是每次在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总是会被所谓的面子拦住,然后嘴硬的说出一些无聊的理由。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什么都不愿意听。
然而在这里继续僵持明显也不是什么办法,夏眠最后还是把手上的那张病危通知拿出来,然后又跟他解释:“因为你现在的指标的确是在血结果上十分危险,按照医院的条例和制度是需要开具病危通知书,所以……”
“我知道了,我来签就好了。”何天纵甚至自己拿了一支笔,指了指需要签字的地方,“是这里吗?”
夏眠只能点头。
“是这样的,因为每次化疗的结果,我们都不能预测,虽然你之前的确是没有很明显的不良反应,但这一次就算是减了一点点剂量,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的毒性原因,也可能是之前几次的累积效果,总之刚才的急抽血结果表示,你的血小板很……很低。”
她还是没有说出基本上等于0的结论。
“所以你现在要非常小心才行,”她说,“然后我们也会给你安排输血小板,以及其他的药……”
“我知道了,那我今天是不是就最好不要下床,不要磕着绊着?”
夏眠点头的动作都很无力:“……嗯。”
她此刻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对方越是体谅,越是让她觉得无奈。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她继续跟何天纵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实话,其实还是跟刚才差不多,自己没有很明显的感觉。”何天纵看上去也并没有说谎,“除了有一点没力气之外。”
而他口中说的“一点没力气”,很可能也是真的“没一点力气”。
但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做的也是赶紧应对。
夏眠看着对方签字的样子,但还是问了应该问的:“因为你现在父母不在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可以签字,所以有些话是要提前先问你的。”
何天纵抬头:“什么?”
夏眠其实已经做过很多次医患沟通了,而且谈病危也有不少的次数,每一次都很镇静,而且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有些难以启齿。
她张了张嘴,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发出声音来。
直到她清了清嗓,才继续说道:“因为你现在的病情情况,随时可能会有危险发生,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一些紧急问题,比如说,呼吸心跳停止,关于急救措施……”
“是不是要问抢不抢救?”何天纵甚至帮夏眠说了一半,然后点头,“那还是要的,不管怎么样,肯定要挣扎一下。”
夏眠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还没继续,何天纵就又说:“但能不能不要做什么插管?”
夏眠没想到他连这都知道。
“胸外按压也算是有创操作,但是气管插管是另外的。”夏眠看着旁边的管床护士都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插管的意思就是,如果你那个时候呼吸骤停,我们会联系其他科,相当于是借助人工的方式把你的气管切开,所以创伤是很大的,而且就算后续心跳呼吸恢复,这样的创伤也不会完全愈合。”
“哦哦,我想起来了,”何天纵还在试图用自己的记忆反思,“那我应该看到过。”
夏眠有一瞬间甚至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她其实还想说,又联系了一次你的父母,但他们好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那你父母那边……”她试探性地问道。
“算了吧。”何天纵轻声说,“我生病那么长时间,他们都还是无法接受我的病,现在跟他们说我可能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