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恙语气一板,明显是不想谈这个话题:“你这样说话,我就得送客了啊!”
商甫君才不管,笑得明媚:“有心情耍小性子,看来没什么大碍,那咱们可以一起去岁禧宫宴咯?”
“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
“次要。”
“主要呢?”
“想让你帮我把把关。”
“你可真会找人。”
虞恙无语的翻白眼,“当你表姐是摆设?”
“她?”商甫君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讨好地笑笑:“十个里面,两个伪君子,三个假正经,四个花肠子,一个烂好人,哪有你眼睛毒辣?”
“商伯父呢?”
商甫君无奈:“你说呢?”
“这都定好了,还让我看什么看?”虞恙来了精神:“哪家的郎君啊?!”
“礼部苏侍郎家的幼子、工部周侍郎家的次子、骠骑大将军的长孙、南阳伯的长子——”商甫君在虞恙兴味大起的视线下,甚是不雅的努了努嘴,“他们都到了适婚年龄。”
“这是要把你往火坑里面推啊!”
这几人,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拈花惹草,夜夜笙歌,上极皇城谁人不知?
还用得着挑选?
都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
虞恙看热闹的情绪淡去,又问:“你外祖那边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几表哥?”
“四表哥。”
“人怎么样?”
商甫君叹息:“就那样呗~”
跟她父亲罗列出来的人选,可谓是不相上下,更有甚前者。
这么说,虞恙哪有不懂的,只能再问:“你怎么想的?”
“都不是我想要的。”商甫君摇头,“像你当初早早地给自己物色夫婿,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在身不由己?我能做的只能是矮个里选拔尖的,凑合着过呗。”
“我记得钟尚书家的幼子不是钟意你,太学时经常围着你打转,你要议亲,他没有动作?”
“有啊~”商甫君惋惜,“还没闹起来就被钟尚书扼杀在摇篮里了,连夜打包去了云鹤太学,说是要先立业后成家,什么时候考取功名什么时候谈婚论嫁。他让我等她,我倒是想,可惜家里催得急。”
虞恙见商甫君说到最后眼里泛起的冷意,伸手去握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发凉,赶紧将被窝里的汤婆子找出来塞到她手里:“可是你继母那边?”
商甫君的继母,是她母亲去世后,外祖家送过来的填房,也算是商甫君的庶姑母,一气连枝,虽不亲厚,但也算张弛有度,井水不犯河水。
按理说,商家给商甫君挑选夫婿,怎么议亲也不会议到这些人的头上。
更奇怪的是商甫君外家这边的人选,四表哥,连她表姐的哥哥二表哥都不是,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那大妹妹,被安王的大郎君看上了,准备来年秋末成婚。”
闻言,虞恙冷笑出声:“真是会厚此薄彼,这是要牺牲你,成全你大妹妹的婚事了,难怪给你挑的人选都不咋样,说不定今日定下,开春便能把你嫁过去,不让你挡了你妹妹的路,挡了你父亲、外家借力向上的路。”
之前便说过,为了显示双方家族对结亲的重视和诚意,从定亲到成亲,间隔一两年的都有。只是商家这情况,长女未嫁,次女定亲,那为了次女能够顺利完婚,只能先把长女嫁出去了,不然会误了商家女眷的清誉。
所以怎么给长女选夫婿,是个关键。
选得太好,必然耽误次女婚期,选得太差,丢的是商家的脸面,
思来想去,只能从那些个门当户对却声含污名的郎君里下手了。
“这就是我找你给我把把关的原由。”
虞恙都看得清的明白事,她这局中人怎会不知?
可惜她的力量太薄弱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能做的只能是劣中选优,得过且过。
别人的终身大事寄托在身,虞恙深感压力,但也只商甫君此举不过是找个人给她摇摆的内心指明方向而已,要知道商甫君可不是娇滴滴只会哭闹的女君,是心有沟壑却困于宅院的女君。婚姻这一步棋子或许是糟糕的,但以后的人生或许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怎样做,相信商甫君都能过得好。
但虞恙还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先说好,别太指望我。你瞧瞧我现在过的日子,这是我能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