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维尔是否做好了准备,拥有了那样的觉悟,内瑟斯表示怀疑。
“并且,她是流传于世的最后的飞升血统,一旦飞升,若是曾经的事情再演……”
内瑟斯眼中现出忧虑,“我只是觉得,不如等到希维尔诞下子嗣,将恕瑞玛的血统流传下去。”
阿兹尔与内瑟斯的担忧不尽相同,太阳圆盘的运转并无差错,阿兹尔的力量也完全恢复,飞升仪式的一切客观条件都已经具备,举行与否全由他们决定。阿兹尔是怀疑,在恕瑞玛如此内忧外患的环境下迎来一位新的飞升者是否妥当,内瑟斯则是忧虑飞升之选,对于希维尔并无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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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人选呢?”
“确实有几个合适的,只是……成为飞升者就意味着要效忠于恕瑞玛,她们应该都无心于此,权衡过后,我并没有向她们发出邀请。
“还有个叫塔莉娅的姑娘,她拥有着磐石般的内心,也深深牵挂着她的部落和族人。我想要教导她开发自身的岩石魔法……
“颇为可惜,她已经拥有了这种上天赐予的魔法,便不需要成为飞升者,扰乱自己的命运。”
宫殿内的两名飞升者均陷入了沉默。
不但是飞升一事,泽拉斯、雷克顿、纳祖芒等南方共和国,还有从死后世界来的亡灵军队……两位飞升者不够镇压恕瑞玛广袤的疆域,但如今的恕瑞玛已是波诡云谲,成就飞升者一事,会不会成为让帝国分崩离析的导火索?
过了会,阿兹尔才缓缓道:“此次请你前来,不知为了飞升之事。
“不知道大学士是否对亡者领域有所了解?”
……
夜幕降临,星空被乌云吞噬,只有篝火的光芒映照在冰冷的地面上。火焰跃动,映照出芮尔的身影。火光在她的脸上投射出阴影与光亮,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她身旁,一堵庞大的黑影在跳动的火光中若隐若现。那是一座诺克斯托拉。
这些凯旋拱门由黝黑的石块搭建,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炫耀诺克萨斯的力量,向途经门下的人灌输着恐惧,以获得人们的忠诚。然而在芮尔眼中,这座拱门却成了墓碑,标示出虚假的力量和盲目的自大。
她常常想起那些被废的孩子。
她当然也不想折磨自己。但那些念头总是不请自来,而且路途漫长,当她架着铁骑追寻一个又一个传闻时,大多数时间里都无事可做,只有在脑海中回顾那些不开心的过往。连续几个小时的寂静,然后,必定免不了的,杀戮。
黑色玫瑰废了那些被收留的孩子,强行抽取,变成印记注进芮尔身上,强化她操控金属的魔法——也造就了她。现如今,在他们没有底线的懦弱下,诺克萨斯人甚至不敢直视。他们觉得最好把废了的孩子挪到远远的地方,这样诺克萨斯就能重归辉煌了。
芮尔痛恨这个丑恶的国家,痛恨这里愚蠢、丑陋的人。她痛恨一座座露天开矿的山,山里挖出的矿石都被投入无休止的对外扩张中。她痛恨这里开裂、腐朽的土地,用于军粮的农作物耗光了土壤的肥力,随后任由风雨剥蚀。现在唯一遍地生长的只有那种棕绿色的苔藓,覆盖了每一寸无人居住的土地,栖息于此的生物大都是像房子一样大的食肉蜥蜴。
真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淳朴之地,她心想。这里执迷于精英社会,醉心于持续扩张,却不能、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黑色玫瑰和他们的试验只是深层顽疾的一个表征。芮尔要把这一切都拆毁——她要解救所有被废的孩子,毫不留情地讨伐那视苦难与不幸而不见的政府,即便只有她自己,也不惧孤单。毕竟她已经把学院拆毁了。
但她已经很久没有查到暗处的消息,黑色玫瑰是被她捣毁了太多处据点、破坏了太多次行动,隐藏起来了?不,不只是这个,连那些战团都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还有那些……
嘈杂声把芮尔唤醒,一支附近镇子的民兵被火光吸引,正在小心翼翼地接近她。
她能够理解,在这时候,每个人都不能安心,这些民兵也不是她的复仇对象。
芮尔站了起来,巨大的长枪来到她手中,炽热的融核原地腾起,组成了怪物般的兵器。她的铁骑重新组合,散发着一千座熔炉的热量。生铁经过扭曲、塑型,自己变成了一匹骏马的轮廓,随后芮尔跳上了马背。
在民兵呆若木鸡的注视中,芮尔脚下的大地被撕开,在空中盘旋扭曲,变成一道剃刀横飞的龙卷,围绕着她盘旋,飞舞的火星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