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朱毕辉一夜未归,杜子娥也一夜未眠,反反复复思考着沙小貂曾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发现沙小貂说的都是对的,而她在这段恋情中,确实蛮不值钱的。
朱毕辉在她面前伪装得再好,其实都只是因为她愿意相信、愿意被骗,才信以为真,仔细一回想,漏洞百出。
朱毕辉的伪装真的有这么好吗?又不是演员,哪里不会露出豺狼尾巴,只是杜子娥自己蒙蔽了自己罢了。
现在,朱毕辉甚至都懒得伪装了,似乎是已经把她玩腻了,玩腻的玩具随时可以扔掉。杜子娥想,她是不是快要被扫地出门了,这是朱毕辉的房子,并不是她的家。
杜子娥很难受,也很不甘心。她是真的付出了感情的,这段时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朱哥,像个保姆,还是会暖床的保姆。这到底算什么呢?
朱毕辉一直到考试周结束才回家,他一回家就兴冲冲地又准备出门和他的兄弟们嗨皮,还热情邀请杜子娥一同去。
朱毕辉仿佛看不出杜子娥的情绪,也似乎完全忘了上一次的不愉快。在杜子娥冷着脸拒绝的时候,朱毕辉也冷下脸来,言语态度间仿佛是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你现在是在闹什么?”
“我在闹什么?你是都忘了吗?”杜子娥不可置信,又问:“你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你去哪里了?”
“我回宿舍了。”朱毕辉莫名其妙看着杜子娥,“这几天考试,住学校比较方便,我没跟你说过吗?”
杜子娥震惊:“你跟我说过吗?”分明没有。
朱毕辉一脸厌烦:“你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生气吧?闹什么脾气?还亏我跟兄弟聚会还想着要带你,你到底去不去?”
杜子娥又是迷惑又是气急:“朱毕辉,你忘了上次那个所谓的宴会你是怎么对我的吗?还说什么为了考试住校,你把我当傻子?你那天还想让我缺考去陪你参加那什么狗屁宴会,我就不信那个时间你不用考试了!”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朱毕辉的脸阴沉下来,“那天的事我本来就不打算跟你计较了,你还敢提?”
杜子娥愕然:“你……”
上次的事难道她有任何错吗!?
杜子娥眼眶通红,忍不住鼻尖发酸落下泪来,哭吼:“朱毕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在女朋友面前跟你情妹妹卿卿我我你觉得你没错是不是!你牛逼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恶心的——”
听到恶心两字,朱毕辉立刻眉心一跳,想也不想扬起巴掌甩在杜子娥脸上。
朱毕辉倒是没用多少力气,毕竟打的是女人,不至于没轻没重,他还是有些“怜香惜玉”的。
啪!
杜子娥被打得偏开脸,下意识抬手捂住微麻的面颊,整个人愣住了。
有那么几秒钟,她仿佛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不仅动弹不得,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朱毕辉整个烦躁得不行,恶狠狠拿手指着杜子娥:“再敢让我听见你骂我的话,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你!我以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以为你可以骑到我头上?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肥成什么样了,除了我谁能看得上你?要不是看在你皮肤好脸还行,你以为你可以上我的床?”
杜子娥肥胖的身体逐渐发起抖,眼泪成串成串落下,突然间水雾朦胧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了。
为什么?
心脏跳得飞快,却分明似被挤压出压抑的钝痛。
为什么?
血液渐渐发冷,却又仿佛生出奇异的热。
杜子娥听不见接下去的声音,在她嚎啕大哭时,房子里早已不见了朱毕辉的身影。
其实她这几天就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随时能够离开这个房子。
杜子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提着行李离开,又是怎样回到宿舍的,看着空荡死寂的宿舍,悲更甚。
这些事情杜子娥没和舍友说,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也没脸去说。
她已经不想再提了。
“把眼泪哭干了以后,就可以重新开始。”沙小貂摸了摸杜子娥凌乱的脑袋,“没关系的子娥,人生在世,好跟坏都得经历,谁也不能幸免。嗯……在感情上,犯蠢、受伤,都是很多人不得不走的弯路,伤心是必然的,但我们还是要尽快振作,好好爱惜自己,可别认输了啊。”
“对对,那种渣男不配!”刘皙愤怒地说,“单是坐牢真是太便宜他了,这种人渣应该去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