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近乎是嗤笑了一声,话语中带了些轻嘲:“都看着臣妾作何?臣妾与这宫女从未见过,难不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更何况,她还没说话呢。”声音悠悠中带着点狠戾,视线不经意扫过周围,与她对上视线的宫妃纷纷偏过头移开视线。
陈皇后皱起眉头,不去在意她的话,反是问着丹彤:“你且如实说,放心好了,没人能威胁你什么。”
过了一会儿,丹彤小声地说出了一人:“贵妃娘娘……”
她的声音实在太小,只能看见她嘴唇动了两下,李知上前去,再问她:“你说的是谁?”
“是、是贵妃娘娘……”她的声音大了些,能让一室的人听清楚。
说完,李贵妃猛地拍桌站起身:“一派胡言!”
“放肆!”陈皇后转过身看向她,“贵妃若实在不懂规矩不如和新妃们好好学学,陛下还在这儿岂容得你放肆。”
李贵妃被她的话堵住,一张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实在说不上是好看,她收起了刚刚的盛怒,弯身朝着宋玄跪下。
“臣妾并非故意无礼,只是一时情急,还望陛下恕罪,臣妾并未见过这宫女,往日也与竹意轩交往不深,实在想不出她为何要污蔑臣妾——”
宋玄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看她跪在地上也没说别的,倒是那宫女有了反应。
丹彤后背的血渗出来,她看向李贵妃,撑着一股力道说了句完整的话:“贵妃娘娘,奴婢为您办事,何来污蔑,奴婢自知也活不了,奴婢在地下等着您——”
这话随着最后几个字语落下,一道人影用力挣开身后的侍卫,猛地撞到了一旁的石柱上,鲜血溅了出来,殿内发出一声高声惊呼。
这意外让人看得根本来不及反应,李贵妃离得最近,碰撞声响起时她看见了那宫女坠到地上的身影。
陈太医赶过去探了探脉,沉默着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
有人以死来证明李贵妃是背后主使,这下无论如何她也是有口说不出,就算不是她,众人怀疑的目光也会打在她脸上,如何能信她。
李贵妃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她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一张冷脸死死看着那具尸体,使劲捏了捏手心,尽量保持着冷静。
“就算这宫女以死明志,但是未做过的事情臣妾断然不敢认,臣妾没有对齐昭容下过手,也从未参与这件事,还望陛下明鉴。”
在入宫以前李贵妃是尚书府的千金,彼时太子已娶了妻,她于宫宴之上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宋玄遥遥见过一面,回府以后便打听着太子之事。
那次宫宴是给几位皇子选妃,她也成为了东宫侧妃,入宫以后也有过宠爱,几年过去那些宠爱逐渐拨开云雾笼罩的表面,露出其中的深意,她也不是年轻的小女孩了,知道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虽还期望着能与宋玄有情爱,但皆是痴念。
“臣妾不求陛下替臣妾做主,只求陛下信臣妾一回,臣妾与陛下相识数年,难道还抵不过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宫女的一面之词吗陛下——”
李贵妃如今模样带了些狼狈,这话说着也不似她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反而有示弱的姿态,听了叫人侧目。
宋玄的双眸微沉,敛下视线,目光缓而深地落在李贵妃身上,就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四周响起了别的声音。
“贵妃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齐昭容肚子里的可是龙嗣,若不查清楚是谁暗中下毒手,可不让后宫中的众姐妹们害怕么。”白充容说着,轻轻垂下头。
“是啊贵妃娘娘,您若真没做什么何必害怕,皇上和皇后娘娘如今都在这儿呢,自会将事情查清楚。”梅姬眼中看着宋玄,片刻后又去看皇后,那意思是相信他们定会给出解释来。
苏宁将掩在唇上的手帕拿下来,轻轻开了口:“只听这宫女的一面之词确实会有失偏颇,若是背后之人提前威胁了她让她污蔑贵妃娘娘,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陈皇后的目光微闪,在她们说完后止住了话题。
众人皆看向宋玄,期待着他的反应,看他对李贵妃会是宽容抑或是严肃处理。
那一个是贵妃,另一个是怀有龙嗣的宫妃,这两个孰轻孰重皆在宋玄的一念之间。
殿门内突然传出了些许响动,一阵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宫女在里面好言相劝。
宋玄眉头紧皱,没过多时看见殿内走出来的女子。
齐昭容随意穿了件外衣,脸色苍白,头发披散,明明是个有身子的人,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