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插两根筷子还差不多。
或许是傅霜知看得久了些。
看他只看着帕子不说话,再看看那多少有点褶皱,还是从她袖子里逃出来的帕子,鹿野忽然一拍脑袋,手就要伸出去将帕子拿回:“啊,忘记你洁——”
话还没说完,手还没伸出去,就见傅霜知拿起帕子,擦起脸上的血。
咦,这人洁癖好了?
也是,今儿都被血溅地快浑身湿透了,那还顾得上矫情什么洁癖。
所以八成是好了吧!
鹿野这么一想,也就没再注意那帕子了,转而回答起傅霜知方才的问题。
“他们是更北边因为北蛮侵略而逃荒的难民,逃到这里后,还活着的人就聚在一起,靠拦路抢劫勉力维生,据说今天才是他们正式开始当强盗的第三天。”
傅霜知擦脸的动作微微一顿,被帕子遮地只露出一只眼的脸看向鹿野问:“所以,他们是三日前才逃到这里?”
鹿野点头。
而后想起这人上辈子是真真切切走过这条流放路的,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危险?我方才问他们,都说北蛮每年入冬前都会南下抢掠,好囤积粮食过冬,一般最多半月也就结束了,他们当时时怕死,才背井离乡地往南逃。”
那些流寇说,他们已经赶路赶了十几天,直到看着这宝来县似乎还算安宁些,才在这里停留下来,然后就撞到了鹿野等人手里……
总之这样说来,那些所谓的北蛮应该已经南下抢掠半个月左右,现在应该也已经打道回府了,鹿野他们继续往北走,应该不至于正好撞上。
傅霜知摇摇头,随即突然道:“我们必须尽快赶路了。”
鹿野张开嘴巴,“为什么?”
傅霜知深呼吸。
“因为这一次,北蛮的抢掠不止维持半月。”
“今夏,北蛮草原大批牲畜生了热病,损失惨重,必须加倍抢掠大魏才能过冬。”
“而今年冬天,则将迎来百年以来的极寒严冬。”
“我们必须尽快赶路,一来避开南下抢掠的北蛮骑兵,二来——要尽快到达流放地,然后为过冬做准备。”
……
鹿野:……
她的确依稀记得流放第一年傅家人过得极惨极惨,所以才会飞快全军覆没,但也没想到居然还是内忧外患、天灾人祸都有的这种惨。
而现在,她也即将成为蒙受这凄惨未来的一员。
所以她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虽然没有户籍没有路引没法在人类社会混,但她还有当野人这一终极后路不是吗?
鹿野摸着下巴仔细思考起这一方案。
傅霜知看了她一眼,忽然道:
“你现在有八千多两存银了吧?”
“是啊!”
一提到钱,鹿野立刻兴高采烈地回答,回完,就意识到什么……
对哦,现在她是坐拥八千多两银子的大富婆唉!
这要是跑去深山当野人,这么多银子岂不是白瞎了?
深山野林哪来的地方让她花钱啊!
不行,起码得花完钱再去当野人!
想通这点,鹿野立刻斗志昂扬:
“走,咱们找雷捕头谈谈接下来怎么走!”
北蛮算什么,极寒天气算什么。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
-
两人很快找了雷礼商量。
当然,对着雷礼,不能直接说因为傅霜知是重生人士,所以知道今年北蛮格外凶残,今年冬天也格外难熬,于是只能把一切都推到已经死了的那些流寇身上。
反正不管什么,都是流寇说的!
雷礼怀疑想求证都没办法,流寇们早早被傅霜知全噶了。
当然——以雷捕头的智商,压根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因为他压根没有任何怀疑。
一听鹿野两人这么说,雷礼立刻就行了,只是不免感到遗憾,“这样一来,岂不是抢、呃,剿不了匪了?”雷礼这话说地简直如丧考妣。
没办法,连山寨加上马贼窝,这接连两个贼寨让他们——虽然主要是鹿野和傅霜知——发了多大财啊!
连好似在一旁打酱油的他都沾光不少,这不,现在他手下的官差们居然个个都骑上马了!
鹿野闻言安慰雷礼。
连山寨和马贼窝显然是非典型案例。
连山寨不用说,要不是连山寨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