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仍不放心,忍着脸被风吹的疼,又掀起帘子朝外看。
然后看到傅霜知果然按她说的,找雷礼说了些什么,之后两人便点了许多人去捡柴,为了安全又结成小队,分散方向而去。
留下的人则也如鹿野所说那般,开始在原地搭建雪屋。
鹿野这才安心和满意,放下帘子,重新缩回大氅和被子里,不一会儿便又坠入半梦半醒里。
等再醒来时,便是被傅仪斐仨孩子摇醒。
“鹿姐姐,快下车!我们给你搭了一个最大的雪屋!”
仨孩子颇有些献宝似的说着,鹿野挑挑眉,在他们的簇拥下,哆哆嗦嗦地下了车。
然后就看到外面已经大变了样。
宿营地就选在了马车停放的这一大片空地上。
虽然没有什么山体树木的遮挡,但也不必担心雪崩雪落的危险,于是众人将这片平地上的大部分雪都铲平,没被铲平的,也被踩实了,用来搭建雪屋。
平地最中央部分搭了一个四面敞开的帐篷,下面中央挖了坑,坑里点燃了熊熊篝火,篝火上架起了最大的那口铁锅,几个妇人有条不紊地往铁锅里投放着食材。
不时有外出捡柴的人回来,将捡来的柴堆放在这个大帐篷下。
大帐篷四周是一圈雪屋,许多人忙忙碌碌的,正在做雪屋的屋顶加固工作。
众多雪屋中,有一个稍显奇形怪状的。
屋顶很大很圆,但圆圆的屋顶上竟然有鼻子有眼,是一个大大的笑着的人脸表情。
那就是傅仪斐几人给鹿野搭的雪屋。
除了外表奇特了些,果然比别的所有雪屋都更大。
雪屋外围,风口的方向,是堆地高高厚厚的雪堆,密实的雪堆牢牢阻挡着寒风,在这风狂雪舞的天气里,这一小隅天地,竟然没有了狂风的侵袭,连雪花也随之变得温柔许多。
鹅毛大雪仍在飘飘洒洒着。
但马车外的世界,竟然似乎比马车里还温暖一些。
“鹿姐姐!怎么样!”傅仪澜颇有些小骄傲地指着这忙忙碌碌又生机勃勃的营地对鹿野道。
鹿野咧开嘴。
“很好。”她轻声道。
真的很好,比她想像的还好。
虽然她提出了建议,但真正将那些建议落实的,是眼前这些人啊。
甚至落实地比她想像的还要好。
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傅霜知的那句话。
——“多信任一些你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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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狂风呼啸,雪花飞舞,帐篷下的众人围着篝火,喝着热汤,吃着热菜,气氛丝毫不哀戚,反而十分热闹。
不说帐篷下有篝火,四周有雪屋和雪堆,只百多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便足以用彼此的体温抵御绝大多数寒冷。
“终于见识到这北地的严寒了,好像也不怎么样!就是雪下得大了点儿嘛!”有些傅家人半开玩笑似的这样说着。
雷礼拿出了珍藏一路的酒,让除了老人小孩外的众人都喝两口暖暖身子。
“等雪停了,再走几日,也就要朔方了,这些酒留着也是累赘,索性都给大家伙儿喝了吧!”雷礼大手一挥,很是痛快。
“那雷头儿,再给我倒一碗呗!我酒量好,两口身子还暖不起来呢!”一个官差笑嘻嘻端着酒碗凑上去。
“滚!”雷礼笑骂着把这人踹一边二去,“明儿还得赶路呢,喝两口得了,谁敢喝多了醉过去,看我不把你们半夜扔雪堆里!”
众官差顿时一片唉声叹气,还有人朝着雷礼回骂,雷礼也不在意,跟那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来回对骂起来。
傅家人和刘玉等人这边不如官差那边喧嚣,只三五成群地小声说话,却也没有人面露哀色。
女人们交流着方才干的活计,明天要做的事。老人们喝着傅霜知特地为她们熬的驱寒的汤药,慈爱地看着身周打打闹闹的孩子们,时不时无力地训斥一声玩闹太过的孩子。
鹿野坐在离篝火不近不远,被篝火烘烤过的一片干燥土地上,喝着每天必备的苦汤药,嘴巴里哭地要死,骨子里也透着股寒意,四肢肌肉虚弱无力……
但身体、四周,却全都温暖而熨帖。
或许,这就是她当初没有贸然离开这个队伍去当野人的意义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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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鹿野在那个傅仪斐三人为她搭的雪屋里歇下。
雪屋的密封性比马车强得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