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终于到了最终目的地!
望着眼前破破烂烂、城门上方刻着“朔方”两个篆字的边境小城,鹿野不禁感慨万千。
从穿来就一直在赶路,现在,终于可以暂时停歇下来了。
她要在这里重新开始她的人生吗?
会迎接怎样的人生呢?
不只鹿野,所有历尽苦辛终于抵达这里的人们无不感慨。
然而最感慨的却还是雷礼。
他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只觉体内愁肠百结,思索半天,挖空心思终于琢磨出几句文绉绉的词儿: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傅兄弟,鹿姑娘,莫大娘……诸位,我等就送你们到这里,往后天高水远,再难相见,诸位多保重!”
说着,他朝鹿野等人作揖,再抬起头,眼角竟然挂着疑似泪水的液体。
傅霜知一怔,随即郑重朝他躬身行了一礼。
这一礼,谢他一路照看。
雷礼拍拍傅霜知肩膀,又看向鹿野。
“鹿姑娘,唉……可惜啊……”
嗯?
鹿野有点不解,可惜啥?
“鹿姑娘,其实……”雷礼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凑近鹿野耳朵边,“其实到了押解地,在当地官府走完程序后,朝廷也不会再怎么管你们了,只要不明目张胆地回京,也没人注意你们是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在流放地待着,所以你看要不然……”
雷礼嘿嘿笑:
“要不然,您就再跟着我们走一趟,把沿路的山贼土匪都扫一扫?”
鹿野:……
所有听到雷礼话的人:……
敢情这人哭不是因为离别太伤感,而是因为没了发横财的机会?
但鹿野当然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就跟着雷礼等人再走一趟流放路。
“雷捕头,安心,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雷礼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
擦干眼泪,看着眼前的边境小城,雷礼挎刀上马,“走,这最后一程,我雷某人务必送诸位平平安安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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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礼留了十来个官差在城外的驿站,看守傅家人留下的物资。
那些一路上采购的东西,衣食住行皆有,绝不应该是一群潦倒的流放犯应该拥有的东西,虽说陈蹇之已经跟这边的官员打了招呼,但真正与当地官员见面之前,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故,因此傅霜知便拜托雷礼做了这事。
留下看守东西的人后,雷礼和余下的官差便带着傅家一行人进了城。
朔方县几乎位于大魏最北边,甚至左右十来里的地方就有蛮人的地盘,往北则是一片荒原,除了鹿野他们来时的路,这座小城便是坐落于荒原与蛮人部落间的一座孤城。
因此城内人口不多,军户比例比黎曲县城更夸张,一座城几乎百分之八十都是军户,普通百姓极少,大街上也到处可见携刀佩剑的普通人。
“北地民风彪悍,这边境上的朔方更是如此,听说这儿的人不狠根本活不下去。”雷礼带着鹿野等人一边走一边叨叨。
事实上不仅他们在看这朔方城的人,朔方城的本地居民们也早注意到了鹿野他们这一行人。
因为人太多了。
除了雷礼这些官差外,所有傅家人也都跟来了。
浩浩荡荡一百多号人,直接就把这个小城最大的主干道给堵了。
为了装模作样,傅霜知几个还又带上了脚镣和枷锁,其他人也都穿上了破衣裳,因此路人倒也没误解,一看就明白这是群被流放到这里的倒霉蛋。
于是路人看向傅家众人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好像她们命不久矣似的。
鹿野等人顶着这一路异样的目光抵达了朔方县衙。
以往与各地方官府交接的流程很简单,只需要雷礼带齐文书,顶多当地官员再派个吏员,清点下流放犯的数量和大致特征,与文书上描述相符即可。
但这次是押解到了目的地。
当地官员要接收流放犯,自然不会再像沿途那些官员那般走形式敷衍了事,因此所有人都被雷礼带到了县衙。
而朔方县衙显然也早知道他们的到来,一排小吏和衙役早在那儿等着了。
吏员和衙役中间,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穿着圆领袍,带着乌纱帽,显然是个当官的。
“诸位便是救了东平城的英雄?”
这位地方官很是和气,起码面上看来如此,他自我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