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啊?我爹说当爹娘的宁愿自己饿着也不愿孩儿饿着,他不是你爹对不对?”
这一番话,直接叫众人的目光又回到鹿野身上。
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那位传闻中守了一座城,杀了无数蛮人的女英雄?
怎么跟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穿金戴银,没有意气风发,反而如此肉眼可见地憔悴。
对比之下,那位据说是她父亲的老爷的确是又白又胖穿的又华贵……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鹿攸年。
此时,鹿攸年自然也看到了鹿野。
他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半是被那小童阴阳怪气的话噎的,一半也的确是被眼前少女的模样震的。
不过半年多,鹿攸年还不至于忘记自己女儿长啥样,但眼前这少女——真是他那个蠢笨又肥胖如猪的女儿?
瘦了,黑了,憔悴了。
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只仔细看五官,才能辨出,的确是他那个女儿没错。
看来真是吃了不少苦……
也怪不得心里这么怨他,昨日才那么给清宁没脸,还故意撺掇着坏他名声。
想到这里,鹿攸年顿时心下又气。
做儿女的怨恨父母,这是大不孝!
但眼前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论如何,眼下还是得把这个女儿的心给收拢回来。
于是他屏气,酝酿情绪,想要再挤出几滴眼泪。
可惜刚才表演地太卖力,这会儿一时半刻还真哭不出来。
于是只得做出抹泪的样子,踉跄着上前,干嚎道:
“我的儿——”
后面的话还没嚎完,就被一道更大的哭声盖过去。
“爹啊!”
脸色青黑神情憔悴的少女忽然大哭,眼泪啪嗒啪嗒掉地汹涌。
“爹您终于来接女儿了!女儿就知道,爹您没有忘记女儿,更没有故意放弃女儿!爹啊,女儿终于等到您了啊!爹您是来接女儿回家的吗?爹,爹您说话啊爹?”
鹿攸年:……?
周围人见状纷纷感慨。
“这鹿姑娘可怜哟……”
“看人都成啥样了,还一心惦记着她爹,哪里有半分怨恨的模样?”
“昨儿八成是误会了吧?”
“昨日的事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个什么鹿家小姐纵容手下恶仆打骂驿丞,跟鹿姑娘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如今父女重逢,也算一桩美事了。”
……
周遭的议论声纷纷,鹿攸年僵住的脑子终于重新转动。
虽然出乎意料了些,但现在这状况也不错。
他的目的不就是拉拢这个女儿,让她回家,好叫皇上封赏的时候不要越过鹿家,不要越过他这个当爹的么?
本以为她心存怨恨,才想着在舆论上压一压,但如今看来他好像是多虑了。
也是,她哪来的脸怨恨,他能不嫌弃她,能如此给面子地亲自来接她,她就该如此感激涕零啊!
于是鹿攸年顿时舒坦了,刚刚没憋出来的眼泪也终于憋了出来,“啪嗒啪嗒”地跟鹿野的眼泪一起掉。
鹿攸年:“儿啊!”
鹿野:“爹啊!”
父女二人相对嚎啕大哭,着实是一副父慈女孝,感人至深的画面啊!
围观人群顿时纷纷赞叹,还有人鼓起掌来,一有人带头,那鼓掌声顿时噼里啪啦,绵延不绝。
只刚刚还在苦苦支撑的驿丞一脸懵逼。
咋回事儿,这又是咋回事儿?
难道他会错意了?
难道鹿姑娘跟她爹真的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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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真感情好还是假感情好,反正无数路人眼中,父女俩着实是父慈女孝。
接下来,鹿攸年便一边哭着一边要把鹿野接到鹿家。
鹿野则一边哭着,一边说女儿也想早早归家,但奈何蒋公公临走前吩咐她好好在驿馆等待皇上传唤。
君臣父子,再孝顺父亲,也不能大过君王。
因此不是鹿野不孝顺,而是皇命难违啊!
鹿攸年皱眉,这倒还真是问题。
不过,接不接回鹿家本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把这个女儿的心拉回来,如今看来这个女儿对他甚是孺慕依赖,那么回不回家,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