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理会他,驿卒们飞快地把人拉出去了。
门外才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
但热闹仍旧没有结束。
因为驿馆大门外,又响起更大的动静。
似乎有许多人尖叫,还有笑闹。
以及那即便隔了房门,隔了院子,依旧十足响亮的“噗噗”、“啪啪”声……
从傅霜知关上房门便趴在门上听声的鹿野:……
她转过身,看向傅霜知,表情有些精彩。
“你的药……现在这么厉害了?”
鹿野当然猜到傅霜知会在茶里下药,甚至也猜到他会下泻药,就像之前路上整那两个大内高手一样的泻药,但——
这次的效果也太强了吧!
上次那俩高手好歹来得及冲出去找个没人的地儿解决,更来得及解开裤子,但这次——
鹿野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幸好她那个爹跑出去得快。
也幸好傅霜知门关得快。
不然她早饭不保。
傅霜知的脸色也稍微有些不好。
手在鼻子前扇扇风,好像扇去什么脏东西似的,而后又矜持地抬抬眼。
“第一杯茶是正常剂量的药。”
“他不是爱喝么?”
“所以第二杯,我加了十倍剂量。”
他笑地开怀:
“保证风味独特,令他终身难忘。”
鹿野:……
无法否认呢。
不过——十倍剂量,真的不会拉到……脱那个肛吗?
-
不得不说,鹿野的担心十分有道理。
驿馆外,忠心耿耿的鹿家老仆终于驱赶了围观人群,带着自家老爷找了附近一个民居,花钱借了人家的茅房给老爷解决问题,随即又赶紧花钱,让人去鹿府派车,去医馆找大夫。
好不容易车来了,还是清宁小姐亲自带来的。
大夫也来了,是京城最大医馆最好的坐堂大夫。
然而——
“噗噗”!
“啪啪”!
那间民居的茅房里,如此声音不绝于耳。
他家老爷迟迟出不来。
“老爷!老爷!”
老管家一声声地喊。
“噗噗”!
“啪啪”!
他家老爷如此一声声地回。
恶臭弥漫了民居四周。
民居的主人,乃至四周的邻居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终于,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骂声,主人和邻居们纷纷捂着鼻子跑走,跑走前,主人捂着鼻子到了管家和鹿清宁面前,瓮声瓮气道:
“噶钱!备忽噶钱!(加钱!必须加钱!)”
邻居们也瓮声瓮气地喊:
“蒲畅!备忽蒲畅!(赔偿!必须赔偿!)”
老管家忍了又忍,没忍住。
——也捂住了口鼻。
同样瓮声瓮气地跟居民们谈好了加钱赔偿事宜。
大夫本着医者仁心的念头在外面兢兢业业地等了许久。
但病人他迟迟不出来啊!
不仅不出来,还把他熏地着实有点受不住哇!
难道让他进茅厕给病人看?
这……这样的话,这仁医他不当也罢吧!
而且……
大夫捂住口鼻,觉得脑袋有点儿晕,整个人仿佛也被空气腌渍入味。
这算不算工伤?
他也要赔偿吧?
正这么想着——
民居茅房里,忽然传出一声不同于“噗噗”、“啪啪”的响声。
挺大声的,好像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
似乎还夹杂着一声惨叫。
外头仅存的老管家、鹿清宁、大夫,以及几个鹿府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鹿清宁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大夫几欲避走。
小厮仆妇个个缩头缩脑,还缩鼻子。
还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稳得住,一边捂住口鼻,一边用力推一个小厮:
“去,康康拉野肿么样了(看看老爷怎么样了?)?”
倒霉的小厮苦着脸,捂着口鼻,视死如归般冲进茅厕。
片刻后,小厮的叫喊响彻驿馆所在整条街:
“不好啦!老爷掉进茅坑啦!快来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