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幸福。
不害怕的人有两种,一是无知者,二是自信者。
无知者因无知而无畏,自信者却是因为相信骄傲于自身的实力而无畏。
鹿野是后者。
在北地,在朔方,她便是这样骄傲无畏的。
但在京城,她收敛了自己,处处约束着自己。
像苍鹰束于鸟笼,不得展翅。
傅霜知敛下眼眸。
“不妨碍的。”他的声音有些冷,“不过两个奴才,我走到今日,若还怕这样的人,不如一头撞死。”
鹿野眨眨眼。
忽然伸出手,摸上他脑袋。
傅霜知一呆。
鹿野一本正经:
“哪能为这种人撞死自己?你的命可珍贵了,谁都不值得你撞死你自己,玩笑话也不许。”
鹿野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前世他自己撞上刀子自决时的决然。
虽然时移世易,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但不知为何,听到他说那样的话,鹿野还是心头一跳。
傅霜知:……
有些好笑,又有些……
暖心。
他喉咙发紧,应了一声。
“……嗯,你说得对。”
他才不会死。
不敢死,更不舍得死。
夜深了,两人没有说太久话,待头发干了,傅霜知便赶鹿野去睡觉,鹿野听话躺下,听到他回去西屋,却始终没有听到他上床休息的声音,反而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在做什么。
让她休息,自己却不好好休息。
鹿野忿忿,想掀被子把某人塞进被子里。
但想一想,她又将手缩回,闭上眼。
就让他拼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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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的预计不错,第二日,二皇子奶娘和其子当街被杀之事便传遍了京城,成为京城今日最受欢迎的小道消息。
“兄弟们,你们害苦了我哇!”
一大早的,雷礼饭也不吃,谁也不喝,怨妇似的对着鹿野两人絮絮叨叨。
天还没亮他就过来了,带着大包小包,跟做贼似的摸到小院,鹿野给他开了门,便见他胡子拉碴,眼底青黑,显然一夜没睡。
鹿野也没费心,指指空着的厢房让他自个儿去安置。
雷礼把大包小包往厢房一扔,随后就对着鹿野傅霜知开启了怨妇模式。
等到傅霜知出门买早餐,带回丁奶娘被杀的消息后,怨妇已经不怨,而是俨然已经心如死灰。
“完了完了,我们完了啊!”
他抱着脑袋,如丧考妣,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官差破门而入,把他们三个抓走。
“出息!”鹿野鄙视他。
“都说了我们罩着你,姐现在可是郡主,郡主!”
雷礼瞄她一眼,依旧要死不活。
“那么郡主大人,您为何没有豪宅美婢环绕,反而在这小破院子躲躲藏藏呢?”
就算原本不知道,傅霜知出门买个早餐都要化妆一下的谨慎,也让雷礼意识到了,鹿野他们在躲藏行迹。
而躲躲藏藏的两个人,要怎么护住即将承受二皇子雷霆怒火的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他?
唉,天要绝他雷礼啊!
鹿野见怎么也鼓舞不了这人,摇摇头,索性不理他。
看向傅霜知。
傅霜知却只是把买来的早餐推到她面前。
“趁热吃,不是你说的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好吧,言之有理。
鹿野怒啃一口包子泄愤。
等吃完早饭,三个孩子非常有眼力劲儿地把饭桌打扫了,把用过的餐具都洗了,堂屋只剩下鹿野三人,傅霜知才悠悠地道。
“不急。”
他说,“明日,封赏郡主的文书和傅家平凡的圣旨便都该下来了,到时候——”
他眯眼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眼底蕴含的风雨,却叫人不寒而栗。
“傅家要平反了?!真的?!”雷礼还不知道这事儿,陡然一听,登时兔子一般跳起来,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回答的不是傅霜知,而是鹿野。
给了雷礼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她心底也有些兴奋。
虽说都是早就知道的事,但圣旨一日不下,便一日不算尘埃落定,如今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