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别说主动了,那么多别人朝他投怀送抱的机会,他都跟个太监似的无动于衷,一路孤寡直到死掉,这辈子突然转性的几率,显然也微乎其微。
所以,鹿野那话纯属乱说,只是借此发泄发泄下心里的郁闷罢了。
傅霜知显然也明白她的心情,此时便没有任何反抗,她说一句,他便点一下头。
不仅如此,鹿野说的他全应承,鹿野没说的,他甚至还加上补充。
“夫人放心,为夫定会恪守夫道,绝不向别的女子看一眼,亦会时时刻刻想念夫人,每日给夫人写信,每日所思所见,亦会与夫人分享,只盼夫人不要嫌我烦就好……”
周围听到他这话的人无不张大了嘴巴。
倒是那位大理寺吏员悄悄咧嘴笑。
装,就接着装吧!
有人不信,但亦有不少人被傅霜知这番做派打动,尤其那些从未近距离见过什么大官的流民们,今日不仅见了许多官,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郡主,更甚至——听到了郡主与其夫君的八卦。
许多人,尤其那些敬畏两人身份的流民都纷纷看直了眼,忍不住窃窃私语。
有说郡主娘娘威武霸气驭夫有道的。
有说这年轻人夫纲不振怕老婆的。
不过,倒是莫名觉得亲切了些。
原来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也担心夫君偷腥哪?
因为苦难而心情麻木的流民们,此时说起这种事,脸上都多了些因八卦而起的光彩。
鹿野更没想到他们这一番话还能有这作用,但因为傅霜知一句句絮语,心情竟然也逐渐好转起来。
甜言蜜语不要钱,还管用。
而且周围人越来越热切和八卦的目光,终究还是让鹿野转移了不少注意力。
于是,离别的愁绪终于被吹散了一些。
“行了行了别说了。”鹿野打断仍在絮絮念的傅霜知,大手一挥。
“我走了!”
说着,一踩马镫,人已翻身上马,顿时从仰望傅霜知的角度,便从从高处俯瞰他。
“我们走了!”
她又说一声。
这一声不止是对傅霜知说,更是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上路的这数万同行人说。
人群中立刻轰然响起应和声。
何朔已经指挥着队伍前进。
脚步声,车轮声,人语声,马嘶声……
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这支庞大队伍启程的配乐。
鹿野又挥挥手,准备收回目光,骑马到队伍最前方带路。
却在最后一刻,看到傅霜知又张开口,没有发出声音,只口型清晰地对她说——
“等、我,不、会、太、久。”
鹿野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