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闻言扯了扯嘴角,太子一言九鼎,你金口玉言,合着现在从我手里要黄金,还得让我陪着陛下您演戏对呗?
那二百箱生金是萧祁云抛出来的,虽然不排除是有装叉的成分在,但太子也当着一众使臣的面将金子允诺给自己了,什么狗屁一言九鼎,儿子给出的东西老子来要,他还能说什么呢?
若是换做寻常人,李凌峰今儿个高低要再干一架不可,但这会儿是在封建王朝,他敢打二皇子,可没胆子打永德帝。
见李凌峰沉默不言,永德帝的眉头皱了皱,开口问道,“爱卿是有顾虑吗?”
他问话的语气不咸不淡,拉长的尾音却多少带着点试探意味。
永德帝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少年,他不信李凌峰这么聪明,会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凌峰闻言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满,却也只好低头,他拱了拱手道,“启禀陛下,臣知道太子是重诺之人,只是微臣一时间也并无他求,赏赐与否一切全听凭陛下定夺。”
永德帝很满意他的上道,扬了扬眉,开口道,“朕记得先前你中了状元之时,求朕的第一件事便是为母亲封诰,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官拜正六品。”
永德帝看了李凌峰一眼,抛出了自己的筹码,他接着道,“朕听闻张氏对你疼爱有加,之前你在冀洲失去音讯时,她曾一步一拜,跪求招提寺内的佛祖保佑你平安,朕知道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如今你刚升任正四品,九品孺人确实有些匹配不上张氏的德行,是该酌情往上升一升了……”
李凌峰的孝顺并不需要靠替母亲搏名来表现,但这番话一出来,倘若李凌峰不答应,那便是不孝,而且永德帝说出口,也并不是想与他商量的。
这明显是早就想好的对策。
李凌峰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一副铭感五内的模样,他恭敬道,“陛下如此看重微臣,微臣即便为大夏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啊!”
永德帝赞赏的看了李凌峰一眼,“你如今又是朕亲封的安远侯,既然如此,那朕便加封你母亲张氏作五品宜人,享朝廷俸禄,你看如何?”
“李凌峰代母亲谢过陛下隆恩。”
李凌峰跪拜谢恩,龙椅上的永德帝沉吟了一会儿,却没急着叫李凌峰起身,他目光闪了闪,开口道,“李凌峰,前些日子你提议的兵部造战船一事工部已经开始落实下去,你也知道朝廷如今的国库现况……”
话到此处,两人心知肚明。
见永德帝的话头终于落到银钱头上,李凌峰心中一瞬间如释重负,早知道永德帝要把自己手里的二百箱生金要走,虽然李凌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永德帝这种先给个甜枣,再打一个巴掌的处理方法还是让李凌峰有些犯嘀咕。
说到底,他也是真的肉疼那二百箱生金,足足有两万两黄金,折算成银子能够他做不少事情了,比如在京城建设书院。
若这些金子尽数归入国库,又不知有多少能用来干实事,最差的后果,可能半数都要在使用的途中被贪墨。
可对此,李凌峰却有些无可奈何,这么大笔财富,他早该想到永德帝不会真正让金子落进自己的口袋里。
如今这个结果也不过是必然。
虽然想的明白,但李凌峰却一时没有开口,那二百箱生金,是南国三皇子萧祁云亲口承诺,谁人能解九曲珠便相赠的,这事太子还在群臣面前亲口应下,按理来说,永德帝想收归国库确实理亏。
一个正五品宜人的封号不过是个虚名,即便每个月有俸禄可以领,但那点东西与二百箱生金,整整两万两黄金相比,还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见李凌峰没有开口接话,永德帝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神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半晌,永德帝冷笑一声,他倒是没想到李凌峰有这样的胆子,竟然不愿意主动将二百箱生金交出来,果然,人都是贪得无厌的。
他有些嘲讽的看了李凌峰一眼,刚刚和煦的神色也冷硬了起来,“既然如此,李凌峰,你的功劳朕已按功行赏,那现在你的过错,是不是也应按罪论罚?”
永德帝斥责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回响,脸上的阴云,与刚刚和颜悦色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凌峰闻言身子一抖,诚惶诚恐的低下头道,“启禀陛下,臣实在愚笨,不知何罪之有,还请陛下明示。”
“呵。”
永德帝冷笑一声,忽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猛的拍了一下御案,愤怒的暴呵道,“李凌峰,你为臣子,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