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桦因为大朝会繁复的叩拜礼身子不适,请了狄茂来看过无碍后,便一直留在了偏殿里休息。
这会儿众人在大殿里用膳,李凌峰埋头苦吃,就见到崔德喜带着两个小太监进了殿中。
曹良见人回来,语气关切的询问道,“崔公公,彭相身子可有大碍?”
崔德喜见状停下了脚步,闻言笑了笑,开口回话道,“曹大人,相爷身子好着呢,就是累狠了,陛下让奴才亲自去请了太医院的狄大人,用银针化了瘀,相爷这会儿正在偏殿里休息呢。”
见着崔德喜面上的轻松,曹良这才松了一口气,相爷没事就好。
听到来给彭桦看诊的是之前给自己看过伤的狄大人,李凌峰这才从吃食之中抬起头。
鸿胪寺官员趁机专门腾了几个偏殿供众人饭后休息,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崔德喜来传永德帝的旨意,纷纷朝他看了去。
崔德喜不经意的看了李凌峰一眼,又笑眯眯的对着众人开口道,“各位大人,大家用完膳后先各行在此处的偏殿里歇息一会儿,下午还要要事商议,大家都养好精气神儿。”
众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各自三五成群向外走去,这是要提前去占用偏殿好休息休息。
李凌峰扶了扶额,接收到崔德喜的暗示,端了桌上的茶水漱口,慢吞吞的磨蹭到了最后。
待众人都离席后,崔德喜这才走到了他旁边,见对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讪笑道,“安远侯,这是陛下的意思……”
意思就是是陛下让您不能去休息的,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别怪上我。
李凌峰嘴角抽了抽,知道永德帝让崔德喜留他是为了大汶的事,他自然也迁怒不到崔德喜头上。
更何况,他现在浑身酸痛,累得话都不想说,更别说还有心情抱怨了。
跟在崔德喜身后,李凌峰出了大殿,看见了等候在大殿外的彭尺豫,对方是皇城卫千户,负责护卫众人安全,自然免了整整四个小时的三叩九拜,这会儿一身精装之气,生龙活虎的模样与李凌峰这副蔫巴巴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彭尺豫见他这副模样,好笑道,“李侯这模样,瞧着比我家后巷里落了汤的狗还可怜些。”
听见对方不怀好意的调笑,把自己与狗作比,李凌峰默了默,脑子才转过弯来对方是在暗戳戳的骂自己。
他半晌才掀了掀眼皮,开口道,“哦?是吗?”
彭尺豫开口道,“自然。”
“呵。”李凌峰的轻笑声有些突兀,想到他爹彭桦刚才那副面色苍白的模样,他都没说什么,这当儿子的彭尺豫还来他这里犯贱,他就觉得好笑。
看着对方眼里的不解,李凌峰扯了扯嘴唇道,“小彭大人见本官这副模样说本官比你家后巷的狗看着还可怜些,若是见着彭大人的模样,说不定更会觉得,你家后巷那条落了汤的狗都不如彭大人可怜。”
说完这句嘲讽的话,李凌峰当即转过头去,一副懒得继续搭理彭尺豫的模样。
什么意思?
彭尺豫闻言皱了皱眉,心中骤然升起一团怒气,骂人不骂爹,李凌峰简直不讲武德。
他面色铁青,死死盯着李凌峰质问道,“李凌峰,你竟然敢不尊重我父亲?!!”
李凌峰翻了个白眼,开口问道,“我何时不尊重彭大人?难道小彭大人刚才那话也是不尊重本官吗?”
虽然事实是彭尺豫本来就不尊重他,但拿话阴阳怪气还行,哪有直接承认的道理。
想到这里,彭尺豫才突然反应过来,莫非父亲出了什么事,否则李凌峰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就见走在前头一直装死的崔德喜这会儿才适时的转过头笑道:
“小彭大人,相爷如今上了年岁了,李大人这样的身体状况都吃不消,更何况是相爷呢,陛下已经让奴请了狄院正去瞧过了,相爷身子并无大碍,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崔德喜乐呵呵的打了个圆场,提醒彭尺豫莫要再找不痛快,他虽没去参加祭祀叩拜,可彭大人却是去了呀。
再说了,就李大人那张嘴,您又何苦找不痛快呢?
彭尺豫被崔德喜这话一噎,虽然脸色臭臭的,但好赖还是闭了嘴,三人一起朝永德帝的寝宫而去,没过多久就到了。
看着早已等待在殿内的禁军左翼前锋营统领霍奇,李凌峰没有丝毫意外,霍奇被永德帝调派去西郊布防,这会儿上午的祭祀活动都结束了,定然是有所收获,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