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良主管户部,是彭桦党羽,在朝堂之上本就与欧阳濂等清流文臣不对付,如今听见原本该签字的票拟没有签,瞬间就反应过来,这老匹夫是冲着他们来的。
欧阳濂暼了他一眼,淡淡道,“兵部和吏部的开支账单我们签了字,工部的开支账单超支太大,我们没有敢签字。”
“我们工部的开支账单你们没有签字?”
工部尚书何敞闻言也站不住了,开口质问道,“各部的开支丹阁拟票的时候六部都在场,彭大人,当然还有你,欧阳大人。”
“现在兵部、吏部的开支都签了,唯独不签我们工部的开支账单,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何敞的质问之声传遍朝堂,上首的永德帝却没有什么表情,文武百官如今更是噤若寒蝉,李凌峰在下面眼观鼻鼻观心,心想真是好一出大戏。
欧阳濂代表的是文官清流,曹良与何敞又都是彭桦党羽,如今早朝之上上演这一出,不知道这国库空虚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见何敞怒目圆睁,礼部尚书杜光庭呵呵一笑,打了个圆场:
“兵部吏部是大夏的兵部吏部,工部也是大夏的工部,开支用度有什么不清楚的,说清楚不就行了,何至于动气?”
待杜光庭说完话,一旁的彭桦才转过身来,对身侧的何敞开口道:“光庭说的是,御前议事,有什么问题要说出来。”
顿了顿又看向欧阳濂,“欧阳大人,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说出来,议事就是议事,票拟怎么批,该不该批,大家说出来,这把称在皇上的手里。”
彭桦不愧为宰辅,三言两语就借着几人的争执暗戳戳向永德帝表了一波真心,又把皮球踢给了欧阳濂,显得他彭桦是一心忠于皇帝的好臣子。
欧阳濂对他冷哼一声,然后向永德帝躬身道,“陛下,去年我朝各州全年的税银是六千四百七十三万四千两,去年年初各项开支预算为五千六百九十万两。”
“可是,昨日各部报来的账单,共耗银七千八百六十万两,收支相抵,光是去年一年超支的亏空就达到了一千三百八十六万六千两。”
说到此处,欧阳濂转头看向了何敞,继续道,“何大人,你可知,如果和去年年初的开支预算核对,去年一年超支了多少银子?”
两千一百七十万两。
李凌峰心念一动,心中出现的数字让他暗暗心惊,光是去年,朝廷超支竟然到达了如此惊人的数字。
“没错,光是去年,朝廷去年一年的超支就在两千一百七十万两以上。”欧阳濂的话引起了让李凌峰耳边多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显然没有预料到朝廷去年竟然超支了这么多的银子。
永德帝眉头皱了皱,欧阳濂没有管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
“先说加在兵部头上的五百万两亏空,这笔银子,兵部并未支出,也是工部支出。”
“一句话,去年一年亏空的一千三百八十六万两都是工部的亏空。却让我们从其他部来拟票,曹大人,何大人,你说这个字,我们怎么签?!”
曹良闻言反问道,“欧阳大人,丹阁拟票的时候,你与兵部的宋大人都在场,你们当时就见过这张票拟,那个时候有话不说,这会儿却在御前项庄舞剑,你到底意欲何为啊?”
这曹良,不愧是彭桦那老匹夫的手下,这唇舌功夫当真是了得,直把李凌峰的顶头上司欧阳濂气得脸青。
“看过不等于核实过。”欧阳濂对永德帝道,“陛下,昨日晚间,我与宋大人找来兵部的账册一核实,才发现这笔开支有出入……”
永德帝淡淡的看了一眼欧阳濂,然后看向底下没开过口的兵部尚书,“宋绶,这件事你来说说吧。”
“臣遵旨。”
宋绶从队列里站出来,行完礼后,躬身道:“陛下,兵部去年的开支在今年初就核实完毕上交给了户部,当时我部的开支完全是按去年初的预算,并未超支。”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但昨天……”
“欧阳大人通知我去核实票拟,说兵部超支了五百万两,我去户部看了,这五百万两是记在兵部买战马的账上,而且明确记载是给威北将军沈恣在北境抵抗匈奴用的。”
“实际上,我兵部并未见到一匹战马。”
说到这事,宋绶都有点无语,他们兵部把守卫着大夏的安危,这几年有哪一年是不打仗的?他们兵部的战马确实不够,弓弩也不多,士兵御寒的冬衣还是他节衣缩食省下来的。
士兵在前头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