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他送回房間,扶他到床邊坐下,她才離開。
關上門,她憂心忡忡地皺起眉頭,目光飄到同一層的另一個房間門前。
不知道女主人在不在,她有必要找她談一談。
☆、第76章
華雲裳不在別墅,今天陳言靈過生日,別墅留給他們一群年輕人狂歡。
肖芊芹給她打了電話,華雲裳報了一串地址,說宴會結束後會派司機去接她。
這次她們見面的地方是在一家茶館,環境古雅悠韻,下午人少得清靜。
古琴伴著琵琶彈奏的樂聲,和濃郁的茶香味一起在室內飄散著。
肖芊芹的心卻無法放鬆下來,她緊緊盯著坐在木桌對面的人,腦海里思緒萬千,最後還是決定不要繞圈子了,有話直接問。
「你是不是對陳言墨做了什麼?」
華雲裳對著滾燙的茶水輕輕吹了口氣,聞言只是掀起眼帘波瀾不驚地看了她一眼,「你指什麼?」
「他面色越來越差,是不是因為你給他吃的藥?」
華雲裳淡淡抿了口茶,神色如常:「什麼藥?」
「我聽說你給他吃了會傷害大腦神經的藥,是不是真的?」這下肖芊芹說的很清楚了。
華雲裳放下茶杯,緩慢地點了點頭:「嗯。」
她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承認了,一個沒有分量的「嗯」字帶過所有。
肖芊芹下意識地握起了拳頭,眼裡凝著濃濃的不解:「你怎麼狠得下心,他是你的兒子,你不是很愛他嗎……為什麼要害他?」
餵藥這種事情,長年累月,並不是一時衝動,中間她哪怕是有一點點後悔,都可以及時停止。
「我愛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華雲裳不經意勾起嘴角,聲音帶著絲絲涼意,「實話跟你說吧,他是我在陳信延的逼迫下懷上的孽種,要不是當時陳信延死的時候已經八個月了,我早就把他打掉了。」她說完,停頓了一下,反問肖芊芹:「你覺得我會愛他嗎?」
「陳信延的孩子?」肖芊芹如遭雷劈,「……他不是陳言墨嗎?」
她喃喃自語,「那他是誰?」
突然一個機靈,「他是阿五?」
華雲裳不置可否:「我沒有給他取過名字,不知道他原來叫什麼,但他現在是陳言墨。」
肖芊芹愣愣地看著他:「那原來的陳言墨呢?」
華雲裳言簡意賅:「死了。」
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血無情,好像口中那個已逝的人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肖芊芹目瞪口呆:「死了?怎麼死的?」
華雲裳用毫無起伏的音調說出令人震驚的內幕:「14年前在美國的那場車禍他就死了,不過我狸貓換太子,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陳言墨。」
肖芊芹嘴唇顫抖,她緊緊閉上,想到些什麼,才又睜開:「那場車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之前一直直言不諱的華雲裳被問到這裡卻沉默了一陣子,她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不知應不應該告訴肖芊芹,可轉念一想,這些事情早晚是要向她坦白的……
華雲裳點了點頭,聲音依舊清冷:「是」。
「陳言墨從娘胎里出來就患有遺傳性心臟病,他的主治醫生說即使換一顆心臟也未必能活得過十二歲。我提出讓他安樂死,然後找人頂替他繼承財產,他的醫生不同意,還以此威脅我要告我,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所以就假裝屈服,讓他們去美國做手術,然後設計了那場車禍,一石二鳥。」
肖芊芹臉色煞白。
人命那麼重要的東西,在她嘴裡如同草菅,三言兩語就輕易帶過。
曾經她以為華雲裳對陳言墨或對阿五,或多或少是有感情的,可現在看來他們兩個對她來說都不過是只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這些光是聽著就覺得毛骨悚然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光想到這裡,肖芊芹的手就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幸好她手裡沒有拿杯子,不然茶水肯定都灑了出來。
華雲裳定定看著她,眼神稍微柔軟了一些:「你是不是覺得媽媽心狠手辣……可是是陳家人先害得我家破人亡,一想到你爸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樣子,我就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不過分了。」
提起過往,她眼神中浮現出一抹狠厲:「最心愛的男人在你面前慢慢死去,你卻完全無能為力的那種體會,你能懂嗎?我本應該跟他一起死去,而不是苟且偷生,可我後來覺得自己不能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