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收回腳,暗自譏諷,憑什麼想知道就知道?
她語氣淡漠:「她死了。」
沉浸在手臂酸痛中的明靖猛地抬頭:「不可能!」
明靖這人談不上有情有義,他深知自己的冷血無情。
明家爭權嚴重,自相殘殺的狗血橋段頻出,因為私生子的身份他時刻提防來自本家人的攻擊,豬狗不如的待遇養出他漠視一切的狠辣性子,他不在乎別人,只愛自己。
他母親死之前曾跟他說:「你父親幹著骯髒事沾著骯髒血,他那樣黑到極致的人卻偏偏喜歡招惹純潔的人,好像乾淨的美好能洗刷自己的罪惡,他把我也染黑卻不再愛我,我恨他,我也恨你明靖。所以兒子,你孤獨到死吧,你和你父親都不配擁有乾淨的生活,你該和你父親一樣骯的女人糾纏到死。」
母親臨死之言是如此誠摯的詛咒,讓他明白他終其一生都將是孤獨的囚徒。
他很好地貫徹執行母親的命令,黑暗滲透的人生被他親手封閉,可有一天,他不曾期待過的純淨劈開枷鎖。
她站在窗台上搖搖欲墜,白裙破碎,像只雀兒就要展翅墜下。
被她抓過的西裝角上殘留著血跡,她緋紅臉頰因為他的拒絕而慘白一片,但她高傲不屈挺直脊背,不屈折磨,寧死也不願苟活。
堅韌的純白對黑到極致的人衝擊力有多大他不清楚,但他那一刻忽然了解父親從前為何強留母親在身邊,因為他需要那丁點白來提醒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也不例外。
他救下她,帶她離開齷齪的地方,但同樣他承諾會娶她,他不會像父親一樣得手不珍惜,可她冷靜而堅定地說她有要等的人,只有那人幸福她才配幸福。
等他徹底解決明家的事來到南安,卻被告知心心念念的人已經死了?
明靖一點一點扯回歪掉的西裝,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不可能死,她到底在哪!」
周意正要反駁:「怎麼不…」
「啪嗒。」
花園門被人推開。
她臉色頓然一變,飛速撲過去將明靖往花叢中一推,然後自己也躲了進去。
來人是徐硯舟和經紀人莫綸,兩人在不遠處說著什麼,前者面色淡然,後者焦躁心急,聊了兩句主辦方的人來了,幾人站在一塊笑意虛偽,看樣子要聊上許久。
周意暗罵幾句,兩人衣衫不整被發現的話就完了,就算說是打了一架估計也沒人信。
幸好她反應快!
明靖有點懵逼地趴躺在花叢中想起身,周意眼疾手快把他摁下去,然後用膝蓋頂住他背,另一隻腳跪在地上,雙手從背後死死捂住他嘴巴防止他發出聲音。
「……」
讓明家人聞風喪膽的明靖自成年以來是頭一回這麼憋屈被人摁在地上,他緩緩垂眼看向捂著自己嘴巴的手。
手很漂亮,但是指縫間夾了兩片葉子和應該是打鬥留下來的淤泥。
沉默半晌,他瞳孔地震,開始猛烈掙扎。
「!!」
我丟這男人力氣可真大!周意大吃一驚趕緊壓制他,餘光不停瞥著徐硯舟的方向。
被他看到倒不要緊,但是主辦方什麼的都在,回頭傳出去她不得背上敗壞姐姐名聲的罪?
此時,那邊似乎聽到點動靜正要看過來。
她頭大地敲敲明靖腦殼,用氣聲說:「沒死沒死騙你的,你丫給我安分點成不?」
明靖心思多險惡啊,他安靜下來從草叢縫隙間看過去,正好看到徐硯舟長身玉立的身形。
他明白了,於是他強忍著噁心,斜睨周意,眼中意思不要太明顯。
周意:「……」
敏銳察覺到威脅,她鬆開他嘴巴,然後惡狠狠掐緊他衣領:「在英國柯蒂斯療養院!」
明靖得知到這個關鍵消息後終於安定下來,靜靜等著這裡的人離開。
兩人大概等了十分鐘,他們終於聊完出去,周意才猛地將他提溜起來。
她力氣很大但也不足以直接提起個大男人,所以她是掐住他脖子命門強迫他一起跟起來的。
「你是她誰,男朋友?暗戀者?」
明靖慢條斯理拍著衣服,直到身上的髒污徹底掃乾淨,他慢慢戴好金絲眼鏡才轉眼看向周意,看向眼前這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
顯然她和沈昭玟關係匪淺,雙胞胎的話,不是姐姐就是妹妹。
好一會,他勾起唇角:「我是她未婚夫,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