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消失的剎那,徐硯舟像被輕薄了的良家少男,猛地往後一仰,幽幽馱紅竄上耳廓,手中的戒指被他握得極緊,骨節幾欲泛白。
「你做什麼?」
周意面罩下的唇微抿,笑意散漫:「親你唄。」
她態度太不正經了,以至於徐硯舟忽然冷下神色,咬了咬腮幫子,他冷聲:「胡鬧也要個度,我說過的那句話你別忘了。」
「啊記得呢,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誰麼。」周意覺得他怪害羞的,臉都紅成那樣了還嘴硬。
不過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說要適可而止的是她,卻因為他聽說危險就來找自己而觸動的也是她。
她略無所謂地站直身體,重新戴好被掀起來的半個面罩。
「喜歡是要回饋的,就當給你的福利了,誰讓有人知道我有危險巴巴跑去找我呢。」
話音未落,她已經扭頭朝飛機口走去。
她知道了?徐硯舟還有些怔忡,不自禁抬手摸向自己的唇瓣,再抬眼看向她的時候,只見她慵慵懶懶背對著他招手。
「乖乖等我回來。」
——【乖乖等我回來】
要問徐硯舟這輩子最難忘的是哪一刻,他想大概就是這一刻。
也許任哪個男人聽到這種話都會覺得有些惱怒,男人才能頂天立地的認知已經深入人的骨髓,但他此刻卻覺得未嘗不可。
她是註定展翅翱翔天際的獵鷹,他是華美古典桌上註定等待採擷的的花瓶。
這樣也可以的,為什麼不可以?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輕淡的吻更能牽動心扉,倘若說之前是不甘與不服被她隨意戲弄,那麼現在就是全全然然的心動。
前方是她堅毅挺拔的背影,是她未知艱險的瘋狂旅途,她如星和耀眼奪目。
他伸手摁住不斷跳動的心臟,他聽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在為她歡呼雀躍。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法自控地喜歡上了她。
瓜爾獨島位於峇里島不遠處的地方,屬於太平洋系列無人群島,通常遊客在指導下才會游到那裡去觀賞風景。
然而今天的瓜爾獨島連同附近群島都被封禁了起來。
徐可的毒刺部隊盯著竇真已久,接到消息後她立即上報請求行動,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
不僅僅是因為被綁架的一人是華夏富豪之女,也因為主事者是竇真。
更因為無論國人在哪個國家遇到危險,他們身為軍人都有義務和責任將他們安全帶回家!
該死的竇真氣焰如此囂張,竟然光明正大綁國人要挾,簡直是找死。
「不能再等了,距離他們被綁架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再不接受談判就非常危險。」
徐可言辭栗色要求印尼軍方和自己部隊立即展開行動。
「竇真堂而皇之宣戰,明顯是故意為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徐上校,我理解你的心情。」
印尼軍方對於華夏人超強的行動力的確很讚嘆,四個名人被綁架,這麼久了,其餘兩方的人至今沒交涉好趕來,只有她帶著部隊是最先趕到的。
但是……
為首的軍人埃默森指指穿著花背心、褲衩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外國男人,他說:「很抱歉,路西先生申請了外援,必須等外援趕到才能一起行動。」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錢不能處理的,原本這件事不應該由路西插手,但他給了很多錢,給錢的目的只用來申請外援幫助官方,於是印尼這邊就應允了。
但前提是要等八小時。
徐可:「……」
她倒是忘記這個感覺像是來度假的男人了。
她知道他是意利沃倫財團的老大,主營軍火,聽說他的母親安娜也被抓了,但是,他為什麼這麼悠閒?
她深深吸口氣,朝路西走去。
一走到他附近,幾個渾身腱子肉的壯漢攔住她去路。
路西應該是聽到腳步聲,懶洋洋開口提醒:「讓她過來。」
壯漢們應聲讓開,徐可又深深吸口氣,強忍住不耐禮貌用英文問道:「不知道路西先生的外援什麼時候到?剛剛送進去的談判人員又受傷出來,我們不能再等了。」
「急什麼…」
路西不緊不慢摘下太陽鏡,看了眼手錶然後朝海平面看去。
「這不來了。」
歐洲人獨有的深邃骨相使他的面孔看起來更加英俊帥氣,他緩緩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