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易夏,她躲在人堆中央,自從在遊艇上見識到這群人毫無仁慈心地屠殺安保後,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現在只能拼了命往裡面縮。
「啊啊啊啊啊別殺我我家很有錢的我可以給錢!」
她不停往裡鑽,直到徹底貼在那個叫安娜的女人身上才反應過來沒地方鑽了。
在被抓過來的兩天裡,大家都互相認識過,講述著過去的事情希望給彼此打氣,只有安娜說了自己的名字後再也沒說話。
現在她說了第二句話,語氣非常冷漠:「別碰我。」
「?」易夏抖著身子看向滿臉寫滿鎮定兩字的安娜。
安娜是個年入六十的婦人,衣衫盡亂也難掩骨子裡的優雅,猶如油畫裡出來的老式貴族,氣質超脫,皺紋只是她飽經風霜的見證,瘦弱的身軀無法被恐懼彎折,那雙翠綠色的眼睛裡永遠閃爍著晶亮的、篤定的光芒。
她先是撫平自己的碎花裙擺,然後用英文對易夏傲嬌地說:「放心吧,我兒子會來救我的,還有,你的手太髒,差點弄髒我的裙子。」
易夏:「??」你有兒子救我沒有啊!!
靠!
莫名其妙生出來的憤怒讓易夏頓時冷靜了點,她剛要回一句她也有華夏警方救的時候,突然,她後腦勺的頭髮被人攥住了。
易夏慌亂地抓住頭髮上的手,雙腿亂蹬也無濟於事,就像拎塊豬肉一樣,她被人狠命拽住往外拖去。
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恐懼再度湧上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離神情淡漠的安娜越來越遠,好像自己也離死亡的深淵越來越近。
易夏被揪著頭皮狠狠往潮濕的土地上摔去,整張臉摔入泥坑,吃了一口泥。
和她一樣,被抓來的所有人都狼狽摔倒在圍起來的納北人腳邊。
在眾人驚懼不已的目光中,有兩個頭戴黑色頭套的高大男人一手提著砍刀,一人一手將兩個船員從地上拉起來,迫使他們對準另一個人手中的手機鏡頭。
「嗷嗷救命啊!」
「上帝,我的主,請保佑我!」
兩個船員閉著眼睛恐慌念著聖經,荒唐可笑的模樣惹得看戲的納北人哈哈大笑起來。
瓦沙站在山寨一樓的欄杆前,面無表情揮手:「動手!」
話落,意識到他們真的要被殺掉的易夏從泥土裡爬起來,卻又被眼尖的納北人重重一腳踩在背上重新摔回地面,她痛苦地哀嚎一聲。
風馳電掣間,她的哀嚎聲被砰砰砰砰接連四聲悶重的聲響阻斷。
有什麼東西摔下來了!
還在笑的納北人倏然看向塔樓,才發現原本也在笑著的防守人員居然全部倒了下來!
他們沉重身體直直從五米處的高台摔下來,近乎摔得臉上血肉模糊,場面可怖血腥。
不僅如此,他們的眉心都有一個圓洞,正汩汩往外冒著血珠子,旁邊的植被上也濺上了白色的可疑液體。
「消音狙擊木倉!」
「草!」
瓦沙瞪大眼睛,急忙搶過旁邊一人的木倉防身。
這不可能!如果有人進入這個範圍,高處的芭芭拉一定會率先發現的!而且,他們在周圍布置了很多地雷,他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他大喊著揮舞雙手:「突襲!突襲!警戒!警戒!」
所有納北人全部動作起來,連人質也沒管,緊張地來回巡視。
悶熱的天氣加上逼仄的情緒,迫使他們流下滿胸膛的汗水,沾濕衣襟,而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非常有耐心地潛伏著一動不動,像懸在他們頭上遲遲不落下的鍘刀,讓人膽戰心驚。
可敵人究竟在哪?找不到這就是最恐怖的事。
論反應和速度其實這些納北人也不算慢,在塔樓人倒下時已經有很多人第一時間緊扣扳機等待攻擊,他們勢必要讓來人吃木倉子兒。
可是找不到!
鬱鬱蔥蔥的雨林里蛙鳴鳥聲不斷,悶熱得幾乎沒有風,眼睛都看酸了也沒察覺到丁點異樣動靜。
正當有人打算前去林子裡看看的時候,隱身匍匐在一塊斜坡下的的周意耳朵里終於傳來徐可鎮定的聲音。
「sera,芭芭拉已經解決。」
她話音未落,毒刺部隊排雷的軍人稟告:「東方向雷區全部排完!」
「徐上校的兵很厲害,和你們合作非常愉快。」周意誇讚一句,隨即抬起摩托,跨身而上。
面對誇讚,徐可當然是驕傲的,她淺笑道:「你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