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回應,徐硯舟骨子裡深藏的野性徹底被挑起,他一把抱起她轉了方向往牆上抵,更加用力膜拜著給他帶來無盡複雜心緒的唇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平復他無處散發的焦慮。
呼吸聲漸重漸急切下,兩人將激烈的纏吻當作劍拔弩張的戰爭,近乎在失控邊緣徘徊。
忽然,他深吸一口氣停下,把她放下來後將頭深深埋在她肩窩,緩了片刻,他微喘著粗氣抬起頭,終於冷靜下來。
「朱嘉譯、高見陽、明靖、桑燦、江亭、路西、沈宙……你還認識多少人,不如都提前告訴我。」
「……」
聽到他點出一個個名字質問,周意怔怔看向他。
他向來漆黑無波的雙眸因情緒翻騰而微微震顫,仿佛暴風雪在其中肆虐,不自覺皺起來的眉頭被他奮力壓回,暴戾與克制同在。
好一會,她反應過來,幅度很大地挑起眉端。
喲,搞這麼大的陣仗原來是在吃醋啊?想來應該是被沈宙刺激到了。
他仍然緊摁著她的腰,她掙了掙沒掙開,索性散漫挑釁地抬手摟住他脖子,反正她就是個叛逆的人。
「多著呢,你要認識誰,我給你介紹。」
徐硯舟靜靜看著她不說話。
他預想過他荒唐冒犯的行為會讓她有什麼反應,包括她大膽回吻都在預料之中,因為她就是這麼隨性妄為的人。
面對接踵而來的無論好壞攻擊,她永遠是自信無畏的,從不瑟縮。
可他不一樣,他很小氣也很卑劣。
在見識過她波瀾壯闊的世界後,像病菌一樣不斷滋生的惡劣想法充斥著他,他討厭一個個出現在她身邊的人。
因為他們絕大部分都知道她是誰,也被列在她的羽翼之中,因為他們能進入她的世界。
在他從來沒到過的時間裡,他們興許一起經歷過比今天更刺激驚險的故事。
而他好像從始至終是個看客。
欣喜生活因她而精彩,卻在察覺被排除在外後如墜深淵。
更因那危及生命的危險來臨時,他沒有資格詢問一句而感到可悲,天知道他看見她被連踹幾腳後有多恐懼。
譬如今天,他就像根可笑的木頭站在路西身旁,看他和她熟稔地你來我往,咸腥海風吹過,仿佛在告訴他——
你抓不到自由的獵鷹,也握不緊自由的風。
又譬如剛才那個人問他的話,字字扎心,字字令他萌生不爽的心緒。
良久,他伸手輕輕拂去她唇上的水光,淡聲道:「周意,你先親的我,就沒有耍我的道理。我不需要什麼回饋喜歡的福利,也不需要你開口說出喜歡亦或是不喜歡,我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你的名字,這樣我才能真正站到你身邊去。」
是這樣的,既然無法避免她精彩絕倫的人生里出現各式各樣的人,那他選擇主動站過去。
無非就是努力脫穎而出,他並不是不可以。
一會,他撫著她唇的手一停,語氣認真:「你說要我等,等到什麼時候呢?」
除去家人外,周意這生從未聽過這麼鄭重的話。
不是沒人追她,在有些情況下中她不得不向僱主露面,當他們發現自己是個女人,起先他們總是驚艷赫赫有名的sera居然是個女人,那浮於表面的膚淺情意可能還沒狗尾巴草牢靠,後來他們產生征服的想法,意在將她視為可以展示的光榮玩物。
女人在這個行業是不被尊重的,或者說在這個世界都不太會被尊重。
當女性比男性強,通常男性首先會產生『不可能』這樣的想法,隨即他們會想『我也可以』,他們不信女性能做到男人做到的事,真當有人做到,他們又會想用『女人天生屬於男人』的低劣思想去試圖征服、去綁定一個女性,倘若失敗,他們就會加諸極其惡劣的誹謗來獲得凌駕感。
她再清楚不過這種事情。
她原以為徐硯舟見識她的生活會產生後撤或上述想法,獨獨沒想過他是想站到自己身邊。
周意幽幽目光垂落他指尖,又慢慢將視線定在他平靜淡然的面上,在他也向自己看來的時候,她倏然眯眼,雙手用力摁住他脖子下壓,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也只說一遍,我和他們沒關係,他們只能算我的人脈、朋友,而且不止這些人,我還認識很多。」
徐硯舟一頓,眸光微動:「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問題嘛……」
她唇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