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青橋不明白,鹿嘉樹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裡讀研,以至於他初次遇到鹿嘉樹時,就是在這座城市的酒吧里。
「住在外地……」
盛青橋反覆回想著今天見面時,鹿國華和王秀英說的話。
鹿國華夫妻倆口口聲聲說,他們是住在外地的。
看著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子,倒也不像撒謊。
盛青橋逐漸理清了思路,將情況猜出了個七八分。
大概是鹿國華家因故搬離了這座城市後,鹿嘉樹才又回來的。
可鹿國華夫妻倆,又是為什麼搬離這座住了幾十年的城市呢?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盛青橋瞟了一眼,看到是管家的來電,便立刻接通了。
「先生,鹿先生的親人我已經安頓好了,但他們還有些別的要求,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管家的語氣顯得很是為難,始終顧忌著鹿嘉樹這一層。
「親人?」盛青橋聞言冷笑一聲,「是仇人才對。」
以他們的所作所為,對鹿嘉樹的傷害,早就不配做鹿嘉樹的親人了。
管家察覺到盛青橋情緒上突然的異樣,頓時噤了聲,不再言語。
盛青橋靜了幾秒,才稍稍緩和了語氣,問道:「他們提了什麼要求?」
管家迅速改了稱呼:「鹿國華說,他們想逛一逛金店,還想旅遊幾天,逛逛各處景點。」
「逛金店,是想要金條嗎?」盛青橋冷著臉色。
「可能是吧。」管家據實回答道,「他們看上去挺缺錢的,像是急用。還總是旁敲側擊,問盛行究竟有多少資產。」
管家想了想後,又補道:「我今天本來在五星級酒店給他們定了標準房,但他們不滿意,說是以先生的地位,招待家人,該是總統套房才合適。」
「所以你就給他們換了?」盛青橋反問道。
鹿國華也是真的能張開這個口,懂得享受。
以為鹿嘉樹失憶了,就萬事大吉了,可卻忘了盛青橋還會自己調查。
「抱歉,先生,是我考慮不周。」管家直接開口道歉。
「不是怪你的意思。」盛青橋皺了皺眉,「既然換了,那就罷了。刷卡了嗎?」
「本來是要先刷的,但酒店方一聽說是先生要招待的客人,就一再推辭,我一時拗不過,打算明天再付。」管家回道。
「那就好。」盛青橋笑了下,而後緩緩道,「你不用付了。」
管家愣了下,試探著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既然是仇人,就沒有招待的道理。」盛青橋頓了頓,道,「你和酒店方說清楚我的意思,然後不必和鹿國華打招呼了,你直接回來吧。暗中派幾個人監視著動向就好。」
也就相當於,把鹿國華與王秀英直接撇在了五星級酒店,不負擔任何費用。
聽見盛青橋一口一個「仇人」,管家即使不明白全部緣由,也能猜出是與鹿嘉樹有關。
又聯想到鹿嘉樹的失憶和童年,也就明白了過來。
「先生放心,我這就去辦。」管家恭敬地回道。
「等等,還有件事。」盛青橋回想著之前的疑問,「你去派人查一查,鹿國華夫婦這幾年為什麼突然搬到了外地。」
等結束通話後,盛青橋才發現,計程車早已停下了。
司機見他一直在處理事情,便沒敢打擾他。
盛青橋付了車錢後,便開門下車。
進了庭院後,沒走幾步,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鹿嘉樹。
「盛青橋,你終於回家了。」鹿嘉樹黏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胳膊。
看到愛人一直在等自己,盛青橋的心柔軟到一塌糊塗。
「別動,小鹿。」盛青橋止住了鹿嘉樹。
在鹿嘉樹停下腳步愣神之際,盛青橋將人緊緊擁進了懷裡。
「啊,盛青橋,你這是幹嘛?」
鹿嘉樹被某人抱了個滿懷,有點不明白盛青橋的舉動為什麼突然這麼反常。
「心疼你。」盛青橋悶聲答道。
鹿嘉樹笑起來:「你心疼我什麼呀?顏姐剛才還說我被你養得越來越懶了呢。」
當然心疼。
心疼鹿嘉樹小時候被虐待的經歷。
也心疼後來的鹿嘉樹,不得不變得獨立堅強。
可好像關於這的一切,都是不可說。
盛青橋怕一旦提起,就讓鹿嘉樹再次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