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疑惑:「我爸他為什麼非要在開門的時候來?」
聞安然眼裡溢出溫柔的笑意,抬起?手撫了撫聞喜耳邊的軟發,望著眼前女孩和他相似的眉眼,唇角又往深彎了彎:「因為你爸說,他想做花店的第一位客人,這樣,他就可以趕在所有人面前,把花店裡最新鮮最好看的花買下來,然後再送給他喜歡的女孩。」
聞喜呼吸微屏,安靜聽?著她媽說完這些?話,半晌,她才慢慢吐出一句話:「我爸好浪漫。」
後來聞女士又講了很多關於她和聞喜爸爸當年的事情,聞喜一直認真聽?著,也?逐漸意識到,為什麼她媽這麼多年,都沒有再找過其他人。
也?或許,再也不會有這個可能了。
所以,究竟什麼是喜歡呢?
聞喜在睡意襲來,進?入夢鄉的前一刻,這個念頭在心裡一閃而過的同時,緊接著浮現出來的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帶著他身上專屬的氣息,非常霸道地將她方才那個想法全都占據了個?完全。
對於他,聞喜明明最初本不想那麼靠近的,因為她藏的最深的小心思和小動作總能被他看見,可他身上的那道氣息實屬好聞,讓她一次一次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他,想要緊緊貼住他。
溫熱滾燙的胸膛好似化作即將要噴發的火泉在手掌下翻滾,柔軟的黑色髮絲被修長瘦削的手指輕勾住,不斷在指間纏繞,正?如她那冒了絲的心房,一根接一根地串勾住,籠了個?嚴嚴實實,而那一雙勁道有力的手,骨節分明,在燈光的映照下,手背下的青筋若隱若現,掌骨脈絡凸出。
沈從越。
聞喜安靜地屈腿坐在草叢上,微垂著頭,拿起?方才隨意在周圍的地上撿起?的樹杈,在鬆軟的土地上慢慢寫下了這三個字。
今天天氣很好,前天下過雨的緣故,地上不是很乾,空氣中也?少了很多癢鼻的毛絮,聞喜讓看護阿姨一大早就帶她出來,不為其他,只因再待在那個?病房裡,聞喜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整整四天,自從那天晚上她問完聞女士那個?問題之後,她就夢見了沈從越,而且還?一連夢見了這麼多天。
這代表著什麼,已經二十五歲的聞喜不是不知道,只是有點不可置信。
第22章 聞二十二下
在此之前?, 她從未想過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會生出妄想去貪戀別人的感情。
也可能是因為這麼長時間,她一個人實?在是太冷了, 所以才需要另一個人的體溫去溫暖她。
可是,沈從越不一樣的。
或許她只不過是沉迷他身上的味道罷了。
聞喜緊緊抿著?唇, 攥著?樹杈的手收緊,手下用的力越發的大,開始不止歇地憑著自己的感覺在深褐的泥土上一筆一畫地劃出他的名字, 直到一聲清脆的「咔嚓」,是太過用力的緣故使得她手中的樹杈終於不堪重荷被生生折斷。
原本微伏低了身子在地上寫字的聞喜就這樣忽然失去了與地面所接觸的重心承載物?, 出於慣性向前?撲了下去。
她連忙用手去按撐住下墜的身子, 卻將白皙乾淨的手指沾染的全是黑色的泥土。
原本還算溫熱的手沒?有任何死角地按在了濕涼的地上?,她皺了皺眉頭, 沒?有立刻抬起來,反倒在地上?開始摸索。
她想要將方才不小心折斷的那一截樹枝撿起來,可因為看不見, 只能在地上?毫無方向感地亂摸, 一番下來, 使得指甲縫裡也塞上了淤泥。
而且她還知?道這樣一來,之前?在地上寫的那幾個反覆端寫的名字也因為她的動作變成了亂七八糟的筆畫,不過沒?關係,她還可以繼續寫, 所以她不厭其煩地想要找到之前那個樹枝, 哪怕它已經斷了。
因為找的匆忙的緣故, 在她凌亂去抓時, 沒有注意到樹杈上的倒刺,伸手去夠時, 手心被猛地扎了一下,她哆嗦著下意識想要收回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卻還是將它重新拿了回來,再去摸手心,發現已經被勾破了皮,原本細膩光滑的肌膚變得毛糙起來,指腹碰過去的時候,像是生了毛刺,還帶了點火辣辣的疼,不過沒?有出血。
聞喜沒?忍住,將那裡?又?往下壓了壓,那股子疼頓時加重了幾分,可她心中的煩悶卻好似因此消散了不少,她試圖將那種莫名升起來的興奮感壓下去,慢慢吁出了一口氣,但手上?的力氣未減半分。
直到她使了力氣緊繃住的手腕被人牢牢握住,沉緩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一如之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