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沒好氣的道,「什麼要求。」
江初月說:「咱們得立個字據,並且上面要有我爸爸媽媽,爹爹婆婆,還有叔叔嬸嬸的手印。」
說完,她看向村長,「叔,我爸爸媽媽贍養爹爹婆婆這是義務,但是叔叔和嬸嬸不是我爸爸媽媽的義務,所以,字據上必須註明,以後每年爸爸媽媽給爹爹婆婆贍養費時,要有村長在場見證。」
江建武和李琴一聽這話,瞬間就炸了。
然而,這兩人還沒鬧騰起來,就聽見村長沉聲同意了。並且就在院子裡當著所有人的面,讓沈如歸去準備字據。
不到半個小時,沈如歸就拿著三張一模一樣的字據過來,「叔,我想著江家留一份,建文叔留一份,您手裡留一份,免得以後有些人不講理再鬧起來,說不清就不好了。」
江初月看著三張字據,眼神悄悄地瞟向沈如歸,只覺得這人怎麼那麼好呢?
臉長的好看就算了,腦子還這麼聰明。
這讓江初月恨不得現在就挽起袖子給沈如歸做一盤雞蛋炒韭菜。
第5章
一場猶如鬧劇一般的分家,就在江初月回來的第一天,結束了。
江初月牽著狗娃站在江家門口,看著江建文和張雪芬在裡面收拾衣服。
早上因為有村長在,江家人到底不敢鬧的太過。
這會兒村長不在了,劉芳的胡攪蠻纏,李琴的暗諷一股腦兒的展現的淋漓盡致。
江建文一貫話少,任劉芳和李琴鬧,他只擋著這兩人,免得她們靠近張雪芬再動手。
張雪芬性子軟弱老實,江建文當著村長的面承諾的不要家裡的任何東西,她就真的一點不多拿。
只把她們一家四口的衣服收拾出來,因為沒有箱子可以裝,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江建文直接進去,一把抽出滿是補丁的床單,把四人的衣服囫圇的裹在裡面,隨意打了個結,便拽著張雪芬的手往外走。
劉芳還在哭嚎,李琴還在煽風點火……然而,江建文就跟完全沒聽見似的。
就在兩人剛走出堂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江老三,突然開口喊道:「建文,你真要這麼不做人事?」
門口的江初月聽見這話,頓時心提了起來。
在鄉下地方,一般分家,父母都是跟著長子生活。
現如今,江家分家,江建文作為老大,不僅沒有主動提起要和老人一起生活,甚至大有不和江家這邊再有來往的意思。
立字據時,也只說了一年需要給江老三和劉芳的錢,絲毫沒提平日逢年過節的年禮走動之類的。
就連分家以後的除夕是不是還要回來過,都不曾提。
這哪裡是分家,明顯是要斷絕關係的勢頭啊!
江建文背對著江老三,沉默了片刻,開口時,嗓音有些啞:「您是我爸,該我盡的義務,我絕不會逃避的。」
說完這話,牽著張雪芬出了江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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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家子赤|裸|裸的淨身出戶,別說沒個地基了,就是連個不擋風遮雨地茅草房都沒有。
江初月緊緊地牽著狗娃的手,一路上小心的觀察著江建文的面色,幾次嘴唇微翕,想要說話,卻又不敢說。
「想說什麼?」江建文轉頭看著江初月,輕笑,「憋了一路了吧,是擔心晚上睡田埂嗎?」
江初月錯愕地看著江建文,滿臉地難以置信,「爸,您還是第一次跟我這樣開玩笑呢。」
她這話雖是無心的脫口而出,卻又是心裡話。
江建文這人給人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做活的一把好手。
在分家的第一天,他們一家四口提著幾件滿是補丁的衣裳,走在枯黃乾涸地小路上,江初月竟然聽見她爸說這樣的打趣話,說真的,她內心一酸,覺得委屈,卻又開心。
悔曾經的自己不善言辭,怨江建文的沉默寡言……
江初月眨了眨眼睛,「爸,我喜歡會開玩笑的你。」
彎著眼睛,圓圓地眼睛裡溢著歡快地笑意,可眼底卻是泛著瑩瑩的水光……
江建文心裡一梗,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可到底這麼多年不曾如此地說些打趣話。今天一時為了安慰媳婦女兒,倒是聽見女兒說了如此一番話,心裡也是極酸澀無比的。
良久,江建文「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江初月的嘴角都咧開了,「爸,咱們接下來怎麼辦?住哪裡?」
張雪芬也看向江建文。